孙江涨水夜

 

      一发不可收拾的洪水,迅速占领了河道,我们也被冲着往上走。

      其实一开始,我们在浅水区,并不是把这当一回事,男孩女孩门放心大胆地互相牵牵手,看是否会牵到一个心仪之人,赌一场洪水中的恋爱。说实话, 我拉的那个人,完全没有那种心灵相通的感应,倒是令我奇奇怪怪怪的。

      这洪水虽然来势汹汹,却很清澈,算得上是强大的水势推着我们往前,男男女女挤在这不宽敞的水道里,慌忙的跑着。全程听到他们着急地说:“要满出来了,要满出来了,再上涨就没有上去的地方了!”

      我转过身看了一眼,这快要漫堤的大水,心里想得控制一下,于是用了一点点意念,虽然梦里我是天生神力,却也控制不住如此场面,心里默默祈祷罢了!

      后来,洪水真的慢慢退了,露出的地面,我正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一群居高临下的大学生,嫌弃地对我指指点点,仿佛我是个会带来厄运的外来人。冥冥之中,好像我就引起这场洪水的人,我尽可能地往好处想想,认为这次洪水与我无关。我看到那一塘圆形湖水,根本不大,为什么发起水来这么厉害,肯定是惹到了神秘的东西吧!

      我也在心里怪罪自己,于是知趣地向他们道别,离开此地,省得又给这里带来灾难!

      临走之际,一个老师指着山上灯火通亮的木屋,让暂时去避一避,我望着这近乎笔直的山崖都快腿抖了,肯定上不去,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也许是我和他们不是同一个时代,距离产生了隔阂,想要融入进去,总是觉得力不从心。

      我变成了一只蝴蝶,毅然决然地飞走了,没飞一会儿就累了,发现还是变回自己好。我来到了一条走不通的山沟,地面上有人说我是鲤鱼精,看了下自己确实全身黑色地飞在天空中,可我自认为也是个善良的鲤鱼精呀!梦里我知道那湖水有个孙江老爷爷的主人,可为何发大水呢?难不成真是我这条鲤鱼精在作怪么。

      想着想着,就自然地往下坠,每当遇到这种情况,我都会一头往上飞,飞到很高很高的地。我看到了远处有亭台楼阁,像是天上的世界,我心里想一定要那儿,路过一座破房子,房前种着高大的杨柳,把我挡住了,莫名其妙,我到这里力量就弱了下来,梦醒了。

      续梦中,我来一个荒芜很久的村庄,如今只有入口处的一面墙还残缺地立着,好像上面刻着我曾经犯的错,自己竟是个擅自离开家族的人。当我看到“永不得踏进家半步”这句话时,眼泪刷刷地流下来,我的家人还记得我么,我是否要回去看看他们还在不在?

        我鼓起勇气走了进去,除了满目的苍凉,眼前只有一个快要干涸的大水塘,我仿佛又听见父亲严厉责备声:“你怎么回来了……”

      那些在泥潭里挣扎的鱼儿,感觉都是我的同胞,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我要救活他们。当我一步一步走向湖中心,亲手放下一条鱼苗,面向下睡在水里,这时候的源头奇迹般地出水了,整个水域活了起来,果然,我就是这个家族的希望!

      看着那一个个从泥水里爬起来的人,其实样子可像是青蛙,我鼓励着他们快向上游,迎接清澈的水,还用大手帮拖着他们。快游到我身边的时候,一条水道分了三条通道,他们争先恐后的样子,早已经让自己变成了螃蟹,把唯一的通道堵得水泄不通。

      虽然两边各有一人在引导,但螃蟹们一个压着一个,实在太多了,水是清了,可路也被堵住了。

      2017.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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