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 苦

      今天是除夕夜,在万家团圆,灯火通明的日子里,蓝冰想起了和岳华最后见面的那一晚。那也是个万家团圆的日子,那一晚,月儿很圆,晚风鲜甜。


      岳华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上8点了,但是蓝冰一点也不生气,岳华所在的军事研究所最近得到了查理5号机器人从查理星球带回来的珍贵样本。蓝冰知道他们正处在课题研究的攻坚期,加班是常态,蓝冰很理解,看他紧皱的眉头,蓝冰很想很想去摸摸他的眉毛,他的难,他的坚韧,他的隐忍,他的倔强,她都知道。

      岳华今晚似乎和往常不一样,岳华颤颤巍巍,脸色沉重,似乎有心事,红彤彤的脸,比以往更加可爱了。岳华从进门后就呆坐着餐桌旁看着蓝冰静心准备的晚餐发呆,今天的菜很丰富,糖醋鱼,水煮牛肉,凉拌三丝,四喜丸子,紫菜蛋花汤,彩色虾仁水饺。看着这静心准备的晚餐,岳华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今晚必须有个了断。蓝冰从厨房里拿了两小碗米饭,往岳华身边凑了凑,一股浓烈的酒味入鼻,蓝冰来了一句:“你在外面喝酒了?”

      岳华:“嗯,夏薇来锦城了,我们一起喝了点酒。”

      夏薇,这个许久未提及的名字在蓝冰心里荡起了涟漪。夏薇是岳华心中的白月光,夏薇是岳华的初恋,是岳华心心念念放不下忘不了的那个人。蓝冰从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比不过夏薇在岳华心中的地位,也从来没有想过取代夏薇。

      岳华紧接着说:“蓝冰,我想有件事必须要告诉你。”蓝冰右眼皮跳了跳,她并没有理会,问:“啥事呀?神神秘秘的。”岳华喝了一口红酒,说:“蓝冰,我心里难受,我以为我放下了,其实一直都是我自己骗自己呢。”,“蓝冰,对不起,我不配拥有你的爱,你忘了我吧!”蓝冰心里似乎沉下去一块千斤寒冰,她强忍着泪水故作坚强道:“原来从校服到婚纱从来都只是我一个人天马行空的幻想,既然这样,你走吧!”岳华握着蓝冰冰凉的手说:“蓝冰,你以后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人,夏薇她需要我,以后你会懂的。”蓝冰这会儿只觉得全身没力气,她似乎早有预感岳华会和他分手,只不过没想到时间来的这么快,淡淡的说了一句:“你走吧。”岳华利索的收拾了他的东西,夺门而去。

      蓝冰似乎死神从她身上抽走了最后一丝生气,她全身无力,走路都走不稳,大脑一片空白,她颤颤巍巍的来到卧室,呆若木鸡。你要走,你走吧,你走没关系的,可能会难过,会伤心,但是总会过去。蓝冰心如刀绞,不行,怎么办,她必须找个人来陪,不然她会出事情的。

      翻看手机通讯录,拨通了熟悉的号码。不一会儿紫苏便风风火火的赶到蓝冰家门口,门铃声此起彼伏,她的性子急,但是内里却是个温柔的姑娘,蓝冰和岳华的事情她一清二楚。一进屋,阿桑的歌先传来: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

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我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

以为自己要的是曾经,

却发现爱一定要有回应,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

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除了泪在我的脸上任性,

原来缘分是用来说明,

你突然不爱我这件事情。

 


  紫苏知道那个可怜的女人又有心事。看着木僵的蓝冰,紫苏气愤地问:“岳华去哪了?这个死男人。”蓝冰听到紫苏问,突然笑着说:“夏薇来了,他去找夏薇了。你知道吗,紫苏,他不要我了,哈哈,这么多年来,我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蓝冰这句话是笑着说的,可是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地滴在地板上。紫苏看蓝冰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烦人的歌词不断飘进她的耳朵:

以为永远很远 不愿就此停留,

以后有太多可能 何必叫青春将就,

以为我会改变 变得更懂爱情,

最后我们变成 爱了很久的朋友,

可笑在爱到血肉模糊时候 泪水能补救,

可惜到伤疤结在心头 只能笑一笑问候。 

      紫苏吧嗒一声关掉音响,搀扶坐在地上的蓝冰回到床上,拍着蓝冰的肩膀对她说:“会好的,冰块脸有啥好的,我们忘了他,换个人就好了,你这么优秀,一定会遇到更好的。”我们出去转转,我带你去欣赏锦城的夜色,我们去买好看的衣服,我们去吃好吃的东西,我们画个美美的妆去逛街,忘记这些伤心的事。”蓝冰哭着说:“你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到底咋想的,和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丝毫没把我当回事。”紫苏:“伤心坏了吧,我们去喝酒吧,喝了酒就会忘记所有的一切。”蓝冰抬起哭花的脸问紫苏:“真的吗?你说他是不是不值得我这样为他伤心?我是不是应该快快乐乐的?”紫苏点了点头:“是真的,我们去喝酒去。”

      当时在高中的时候,岳华和蓝冰是同桌,岳华曾亲口告诉蓝冰自己喜欢夏薇。蓝冰曾经问他问为什么,岳华说喜欢看着她笑,喜欢在她身边自己的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岳华当时说的话还深深的印在蓝冰的心里,就连当时他说话时微微闭着的眼,被夕阳染成金色的发梢在晚风的吹拂下缓缓起舞,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

      岳华和蓝冰是同学,当时蓝冰物理成绩一塌糊涂,是岳华手把手教的蓝冰。蓝冰当时把不要脸的本事发挥的淋漓尽致,每天缠着岳华,粘着岳华,吵着要和他坐同桌。岳华这个冰块脸,刚开始高一的时候还没有蓝冰个子高,但是气场强大,一般人都不敢亲近,唯有几个和他相熟的哥们才与他相伴。对于当时吵着闹着粘着要和他做同桌的蓝冰,每次都是冷言冷语的对待。

      有次上数学课老李在黑板上刷刷的把选择题十二题的化简公式写出来了,图也画出来了,然后带领同学们计算答案。下面的学神们附和着,睡神到化简步骤最关键的一步也睁开了眼,跟着老师的步骤,解题,好和谐。蓝冰在座位上还在纠结到底为什么这么化简,心里啊啊啊的呼声不听,导致后面的图也没看清,总之这道题不会。看看蓝冰那个冰块脸,他的书上放的是英语周报,他在看英语,蓝冰心里如万马奔腾:这是个人才,这的确是个人才。课后,蓝冰在本子上化简,怎么也得不出正确答案,要么是中途夭折,要么和正确答案差个十万八千里。蓝冰终于红着脸向岳华开口顺便递过去一张纸条:“这道题怎么化简呀!”岳华来了一句:“这题很简单你怎么都不会,你把定义域没搞清楚,自己看看。”蓝冰都快气炸了,撅了撅嘴心想:“对你来说犹如脚下有个小石子,对我而言却如攀登珠穆朗玛峰,不教就不教呗,何必冷言冷语。”马上就上语文课了,蓝冰语文书都没拿出来,还在草稿本做数学。张老师进来的那一刻,岳华把纸条扔了过来,蓝冰打开一看,方程式旁边画了一只傻笑的飞猪,背面写了化简的步骤,很详细。蓝冰看着那张纸,心里美滋滋的。

      夏薇和岳华也是一个班,夏薇长的很漂亮,凡见过她的人,没有人不喜欢她的模样的,肤若凝脂,弯弯的眉毛,鹅蛋脸,整张脸给人淡如兰的气质。夏薇,不但人长的俏丽,又聪明伶俐,是个十足的才女,她的作文常常被老师拿来念给我们学习。夏薇说话的时候声音软绵绵的,喜欢郭敬明,喜欢林徽因,文文静静的。蓝冰也很喜欢她,和她在一起感觉很舒服,在蓝冰眼里,夏薇是公主一般的存在,很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时刻,她有时候似戴望舒笔下带着淡淡忧愁的丁香,有时候又如林徽因笔下的人间四月天。

      蓝冰最喜欢夏天,每当夏天的时候,校园里的垂柳在微风吹拂下飞舞着,蔚蓝的天空中,朵朵白云漂浮,篮球场上男同学们跳动的身影格外美好,这是属于青春独特的味道。这时候蓝冰总会拉着夏薇坐在柳树下的栏杆上看班里的同学打篮球,大多时候她们手里拿着小布丁或者酸酸乳。

    我不知道夏薇是不是喜欢岳华,但是岳华却喜欢夏薇。每当我们去看他们打球的时候,我时不时能看见岳华的眼睛向我们这边看过来,边看边抿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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