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虹东:岁月留痕——散文集《月竹情》自序
流云虹东(刘东)
人生一世,看似漫长,实属短暂,转瞬,人生之灯就油干捻熄了。人人都要做一回这人世间的匆匆过客,都必须经历魂身分离、命归自然的结局。人啊,来去的时候都是那么自然而然,来时赤裸而无私,每个人都是一张洁白的纸;去时,这张纸已经填满了五颜六色的文字。这些文字记录着一个人一生中所经历过的许许多多的事情。当一个人在冥冥弥留之际,回首自己曾度过的岁月,看自己留下了些什么有点儿价值的东西。这样,才不至于抱憾此生。作为我,一个从事基础教育事业的普通工作者,一辈子读书——教书,教书——读书,虽有怨言却乐此不疲。课余喜好文学,常常舞文弄墨,写一些诗歌,散文,小说,论文,充实自己,丰富自己,提升自己……故将自己自1988年至今的散文作品编辑成这本散文集《月竹情》而付梓。
我在青少年时代读了不少的书,这为我奠定了爱好文学的基础。中国古代四大名著《红楼梦》《西游记》《水浒传》《三国演义》,吴敬梓的《儒林外史》,高尔基的自传体三部曲《童年》《在人间》和《我的大学》,抗战“八花”,还有不少的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都是在这个时期阅读的,所以对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读小学、中学的课堂上,老师常常收掉我正在痴迷窃读的文学书,我还赔了人家不少书哩,因为老师收了书是不还的。正言中了袁枚“书非借不能读也”的名句。我悟出了:只要掌握了一定的语言文字基础,就可以使我们获知明智;书就是最好的老师,书中就有无数位名师。这时,我们不需要那些貌视高深,喋喋不休的所谓老师了。我现在就提倡学生每年要利用寒暑假读80至100万字的书,这是每个五年级至高三的学生都基本上能做到的事情。老师可以推荐书目供学生选择,也可以让学生自主选择要读的书。可以这么说,没有其他什么更好的方式比得上读书提升人的素质的速度了。知识的更新,紧跟时代的脚步,掌握现代科学技术,都必须经过读书来实现。读书是神奇的,读书能使你“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这是我读书的深切体会。
读书与文学的关系十分密切。凡览巴金的《家》《春》《秋》,曹雪芹的《红楼梦》,金陵笑笑生的《金瓶梅》的人,都会悟出文学的传承演绎规律,谁能否定它们对后世作家的代代影响呢?我没有去考证过,但我敢断定:没有《金瓶梅》就没有《红楼梦》,没有《红楼梦》就没有《家》《春》《秋》。所以,我形成了一个产生创作灵感和冲动的源泉,那就是在读人家的文学作品时,结合自己的生活经历和体验,就会碰撞出许多有文学价值的火花,我的相当一部分作品都是这样诞生的。
人啊,或嗜好烟酒,或嗜好歌舞,或嗜好辛辣酸甜,或嗜好邀朋交友……我的嗜好和兴趣是文学。一个人一生中有一种良好的嗜好相伴,就好像有一位好友相随,可以把她当成一种精神寄托相伴终身;我是把文学作为终身寄托的,虽然她没有给我带来多大的物质利益,但我是那么地钟爱她,虔诚和执着。有人问我:“你经常写文章能赚多少钱?”我坦然答之:“这是我的爱好,往往不以金钱计!若以金钱为爱好,那就无法爱好文学了!”还有,金钱是物质上的东西,是谋求生存的,一个人仅仅为了生存,未免太简单浅薄了,乞丐不也是一种生存方式吗?文学是高于物质的一种精神,虽然现在被“市场”“经济”化了,但骨子里的精神是永存的,是永远也不能被“化”掉的。我的大学恩师张一璠先生在给我的信中曾说:“李白、杜甫、鲁迅、高尔基,一生弄文学,难道尽是为了生存?生存,原本是动物也能办得到的事情。”这多么深刻地阐明了文学精神所在的力度啊!因此,我要说文学精神的感召力是任何物质金钱也不能替代的。
有时候,某个人不经意说的一句话,被有心人铭刻在心,作为一种经久不息的动力。我读师范时,同班的一位大师兄李先进常常舞文弄墨,班级、学校的黑板报和校刊上,经常有他崭露头角。毕业惜别时,他握着我们每个同学的手说:“咱们以后报刊杂志上见!”听了他这豪言壮语,我惊羡不已,自愧不如,并铭刻在心。我不禁赞叹道:“这家伙简直有鸿鹄之志啊!”这句话一直成了激励我追求文学的一粒种子,在我心底里发着芽,长着叶,开着花,结着果哩!我从1988年开始发表第一首小诗到现在,已经在县、市、省、国家国际级书刊报上发表文学作品200多篇了,被入选40多种文集。我没有去了解大师兄他发表了多少文章,但他的那句话还冲动着我冲动的心和冲动的文思。正如,我师范毕业后,已从事了几年教育工作了。有一天,我发现弟弟跟一位客人下象棋,还显得轻车熟路,我反而尚未闻棋经,于是,我开始学弈,虽成就不高,却也能应付几招。这大概就叫“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吧!
我的文学观:生活即文学,想象即文学,人文即文学。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都是入文的材料和情节,所以生活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材料库,只要我们用睿智的眼光去观察生活,用善良的心灵去体验生活,用深邃的思想去感悟生活,生活就会恩赐于每一位写作者,弄笔者就会思绪纵横驰骋,笔下就会行云流水般自如开花。写作者是文学天空中的飞鸟,想象就是飞鸟的翅膀,如果没有丰富的想象,飞鸟就不能在空中自由翱翔,写作者也就会搜肠刮肚,难以为文。JK·罗琳的《哈利·波特》之所以风靡全球,成为畅销书,正是因为作者奇特而成功的想象。因此,我要强调的是:一个写作者的首要能力应该是想象能力。一首小诗,一篇文章,一部作品,若能折射出作者的人文关注,这个作者可以算得上是人中仁者,会受到广大读者的青睐和观照。只有在作品中注重人文观照,才能成为时代文学的宠儿,因为这个时代的人们非常看重这一点。不管什么作品,它不关注人的生命、人的命运和人的生存环境,它就会失去人们的宠爱。文学作品中的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是文学作品本身存在的高雅和通俗两种形式,她适合不同的作者和读者,它们之间没有优劣好坏之分,都是文学百花园里的美丽奇葩。我不赞同一些文学评论家,把阳春白雪说得字逗千金,把下里巴人说得半文不值。我以为: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都是客观存在的,它们的存在就足以说明它们存在的价值,任何主观褒贬都是没有意义的。主题的确立,题材的选择,语言的运用,情节的安排,行文的技巧……都是自然灵活的,有规律,也无规律,都在有无之间。
我的人生观:充实人生,快乐人生,豁达人生。人要怎样才过得充实?有工作,有钱拿(多少都可以),有饭吃,有意义,就充实。没工作找工作,没有钱凭智慧和劳动挣钱,没有饭吃找饭吃,做自己想做而有意义的事情,也是充实的。贫和富不能说明不充实或充实,充实是一种感觉,跟幸福一样,幸福也是一种感觉,你感觉得幸福你就幸福,你感觉得不幸福可能就不幸福。试看:一个起早探黑,忙忙碌碌的拾荒者,他凭双手和劳动所得养活自己和家人,他不空虚,很充实,晚上睡得踏实深沉,一觉醒来,觉得自己充实而幸福。一个富者发了不义之财,恐东窗事发,成天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纵有山珍海味食不觉香,纵有高级卧榻夜不成寐,他充实幸福吗?我曾写过一篇《忙“乐”》的文章,就说了说自己在忙中求乐的感受,那的确是幸福充实的。我们当教师的,平时上班忙忙碌碌,感觉非常充实,可每年长长的寒暑假,如果昏昏噩噩度日,那就无比空虚,我就利用这大好的时间构思写文章,我的大多数作品都是利用寒暑假写成的,心里有一种非常充实的成就感和幸福感。深圳有一位富商到贫困地区去做善事,他到了一户人家,这家老老少少五口人,房子是木架子的,可是没有篱壁,四面通风,吃饭时有碗没筷子,大人小孩都用手抓。富商看了后动了恻隐之心,准备捐两万元给这家人改善生存环境。当当地干部带着富商参观了这家人房后的山坡时,发现有一大片蓊葱的竹林,问及干部属谁家所有,干部说就是这家人的。富商想:这家人不勤劳,不奋斗,怎么不穷呢?于是沉思片刻后,打消了捐钱的念头。就一念之差,这家人失去了支助的机缘。要是我是这位富商的话,我会叫这家人把屋后的竹子做成竹器(当然包括吃饭的筷子和编织篱壁的篾条),以高价全部收购,筷子和篾条当场捐献,其余竹器运出销售。这不是比直接捐献更多了一层意义吗?还有,人不能给自己过不去,要保持良好的心态,生闷气,自残自贱,自我毁灭,都是良心泯灭的表现。因为一个人的生命不仅属于自己,还属于社会和世界,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社会的属性,要有对社会负责的意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大文豪苏东坡已为我们展示了豁达的胸襟。事事宽容,处处礼让,能容天下不能容之事之人,因为天下出现的任何事和人都在常理之中,他的出现就有他出现的充分理由,这是自然规律,一切都应按常理去生成或消亡。当然,我不是说要消极地去对待命运,不与厄运抗争,而是要客观地对待人世间的万事万物。这样,我们才可能在短暂的一生中过得轻松而舒畅一些。
我的教育观:我倡导“鼓励——赏识——矫正”六字教育理念,同时提倡自主自能互助学习,培养学生的创造思维能力,在自主、自能、自立、自奋上给学生以启迪,要让学生在学生时代得到终生受益的东西,正如古人所云:“受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教育者是做人的工作的,虽然教育对象是青少年儿童,但都是千差万别的,如果没有百分之百的耐心和爱心,是难以达到理想境界的。高尔基说:“教师是塑造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他着重阐述了教师在教育人的过程中的重要影响。“学高即师,身正为范”,界定了作为教师必须具备的两个基本要素——学问要高,身为人范。否则,贻误后人。我在作文教学中,提倡多观察,多感悟,多读书,多写文;先想后说,说后再写,写后必改;用评优法,展览法,参赛法,发表法,奖励法,来激发学生的写作兴趣,让学生有话可说,文思如泉,久而久之,写作就变成一件惬意的事情了。我还经常和学生一起交流写作体会,把自己新近感悟到的东西传递给学生,和学生一起分享构思、创作的快乐。正所谓“读书是吸收,写作乃倾吐”!
以上的一些观念在我的文学作品中能窥见一斑。另外,我要向在文学上给予我极大关怀和支持的老师们和文友们,表示真诚的谢意。他们是四川的张一璠、何增鸾、王宗汉、郁小萍等老师,河南的杨朝卿老师,福建的黄世平老师,南京的邵顺文老师。文友是四川的樊勇、王开平、何守龙、潘文艺,深圳的王春平、杨树鹏、黄和福、李海彤、董日新老师,湖南的董联华等朋友。如果没有他们的鼓励支持,这个集子也是很难诞生的。作为我,一个业余的文学作者,与专业的文学作者相比,还显得幼稚和嫩气,还望文学老师们和朋友们不吝赐教,这对我以后的文学创作会有很大的益处。
流云虹东
2007年8月8日
于深圳蛇口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