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保护了我九年……”说完,她沉默地低下头,不愿让人看到她眼神中传递出的凄楚和忧伤。
1.
今夜起风了,她走在并不明亮的小区行人道上,风吹过发梢,毫不客气地将她厚重的发尾由背后撩至肩头,她并不觉得冷,只是依旧将双手揣在口袋里,低着头,一边向前,一边探索般地踢着任何出现在脚前的东西,似乎踢绊制造出的响声让她觉得不会很孤单,至少在这个清寂的夜晚。
不知不觉,就又走到楼栋入口,可此时的她并不想踏进电梯,不想回到那个空荡荡的房间,在楼栋门口踟蹰的片刻,电梯门开了,她无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想着也是同一层里的某个住户甲,所以又百无聊奈地低头看向了脚底,时而扭转着单薄的身体,时而直立身姿站在夜风里,似乎更愿意一个人在外呆着,封闭了自己的心,至少身体与这个世界是连通的。
男人从电梯里走出来,一抬眼便看到了她,从踏出电梯的第一眼,他的目光就停留在她身上,“原来是她!”心中暗暗窃喜,但却并未喜形于色。他故意放慢脚步,让走进她的时间也放慢一点,这样他有更充分的时间想出怎么去合适地打招呼又不显得突兀。
电梯口离楼栋入口也才不到30米的距离,他足足走了快两分钟,随着他离她距离的拉近,他的心跳也不断加快,近了更近了,就在正面迎上的瞬间,她抬头了,他们眼神撞了个满怀,她礼貌地微微一笑,他也绅士地轻轻点头。
“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之前所有的心里独白在眼神相遇的那一刻只剩下平常话语,“我是你邻居,我住在你楼上。”因为紧张,他还是亮明了身份,也因为想要靠近,他多说了这句话。
她忽闪着大眼睛,还是微微一笑:“我知道,我们见过几次,我就是想一个人呆一会。”
她的回答让他不知所措,进一步,怕打扰,退一步,怕遗憾,终于有了这个互相认识的机会。
是的,自从她孤身一人搬进这栋大楼,他就注意了她,一个多月了,总是看到她一个人出门上班,一个人下班,下班回到家也再也没见她出门,今天面对面的机会真的是千载难逢互相认识的机会,想着这些的同时,他一边告别,一边向前挪着步子,纠结,担忧,紧张,兴奋,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让他没了思绪。
“好的,再见!”她从口袋里抽出右手,笑着向他挥着,然后继续低着头。
走出入口20米后,行人道右转向了小区大门口,他无法回头看到她的背影,继续向前走了一分钟后,他跑着折返回来,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嗯……我去旁边大学操场跑步,你一个人在这里站着也没什么事,要不一起去走走,我的意思是,看你好像有心事,换个环境出去走走看看,或许心情就会好些了,待会也可以一起回来,或者一起去散步……”他语无伦次,说完这段话,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否已经说清楚了自己的意思,不清楚自己说的话是否有冒犯到她,让她反感,所以等待答案的时间让他更加焦灼,额头的汗珠不知是因为折返回时体力消耗,还是因为面对她时心理紧张。
“好,走吧。”她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并且转身就朝大门口走去。
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当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走了几米,他大跨着步子追上她,与她并行。
2.
那所大学就在小区隔壁,所以走过去也才不到十分钟,这十分钟里他们没有过多的交谈,她只是向前走着,他也是看着她向前走,尽管无言,他却非常开心。
从见她的第一眼,他就喜欢上了她,每一个偶然相遇的瞬间他只是她的过客,而这次他终于跟她说话了,并且还一起去散步,这已经算是上天的犒赏了,想到这里,他嘴角不自觉上扬。
到了大学运动场,她舒展了一下自己时刻紧绷的身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走向前,开始找话题聊:“你喜欢跑步吗?”
“我很少运动。”她简单回道。
尽管话题生涩,但能跟她说话,他依然开心,“那你平时一般做什么?”为了更进一步了解她,他又问道。
“平时,平时也没什么做的,就是上班,下班,睡觉,起床……”说完她自己都无奈地笑了。
从她无奈的表情上,他似乎读到了她的心事,不禁心头一紧。
“我比你早搬进这个小区,你来的那天我正好在家,出门时正好见你一个人搬家,你一个人住吗?”说完后,他突然发觉最后一句话没必要问,但又特别想知道答案。
她沉默了。
“没关系,你不想说没关系,我们刚认识我就问你这么多,真的不好意思……”他满怀歉意的人说道。
她抬眼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我一个人住,你别紧张,没什么。”她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