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饮酒话桑麻
小翠,一个频繁出现在各种小说话本中打酱油的丫鬟角色,也是这篇小短文的主人公。
当然她也是个丫鬟,虽说是最容易被发便当的宫中丫鬟,不过小翠命比较好,没有服侍妃子皇后,服侍的是备受宠爱的青阳公主。
这青阳公主娇蛮横行,好在小翠合她心意,因此总也未曾为难过她。
说起这青阳公主,最特别的当是那段禁忌秘恋,青阳不喜朝堂的文臣、沙场的将军,她偏偏钟情这宫闱中的太监。
不过这太监地位不低,是西厂乃至朝堂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督主,样貌也不俗,有着一副后宫巡视一圈,就勾去好多妃嫔丫鬟心魂的好皮囊。因此得到公主的心仪,也是寻常。
公主每天睡醒后便是去寻提督,吃饭出行游玩都要腻在一起,而小翠则站在一旁默默立着,原本是要屏退一切下人,防止有人泄露,当公主屏退小翠时,提督说至少留个下人支使,公主想也罢,反正小翠是她的心腹。就这样小翠成了他们腻歪时永远的观众。
每当公主同提督说笑,或是坐在提督怀里欢笑时,隔着纱幔瞥见的人可能觉得里面恩爱甜蜜,可相隔仅几尺的小翠,却清楚地看见,拥公主入怀的提督,眼底没有半分温度。
他抬头不经意地看向她,她低下头去,小翠的直觉告诉自己,同这个深沉复杂的人,连视线的交缠,都可能让自己万劫不复。
因此她也时常提醒自己,主子的事情莫多管,秉承着离主子的吃喝拉撒近一些,离主子的感情生活远一些的原则,小翠一直努力在他们的夹缝中打酱油。而万事总不尽遂人意。
公主同提督吵了一架,两人冷冰冰地隔着一段距离走着,是为了提督在宜妃那儿服侍一天,公主生气跑去质问,提督说自己原本就是下人,服侍主子是本分。公主觉得他根本就是被那本该老实服侍父王的狐狸精勾引去的。
公主气极转身叉腰问小翠,“你觉得是他的不对还是我的不对?”
小翠诚惶诚恐道:“奴婢不敢妄下评断。”
提督凤眼一瞥,脸色稍缓,嘴角勾起,颇有兴味道,“说吧,我自当不会怪罪。”
小翠一咬牙,便说了,“奴婢是公主的下人,自然公主说什么都是对的。”
提督转身,轻声说,“那你若成了我的人,便成了我说的都是对的是么。”
小翠听了额头冒冷汗,而幸好公主心思单纯,没有听出门道,只是念道你们真没意思。
公主同小翠埋怨最近提督都不怎么理会她,对她越来越冷淡。
小翠心里想:“当然了,人家都已经有了宜妃这棵大树让他巩固地位权势,哪里还会管你。”
嘴上却道,“大人定是忙着西厂事务才没能陪公主,公主也不必太难过。”
小翠有梦游的习惯,自从一次撞见野鸳鸯在后山云雨,差点被打死后,她睡前定要将自己绑得牢牢的,而这天晚上绳子被她挣脱断了。她没有意识,四处飘荡。
督主见到小翠时,便是一副这样的场景,他刚完成一场和仇门的厮杀,沐浴调息时听到有动静,警觉地拿来池边匕首和衣服,却发现是那个小丫鬟。
她闭着眼睛,步伐不稳,不停地撞上东西,嘶一声又转弯,眼见着她要朝池边来,督主弯了嘴角,这小丫头居然梦游,这便怪不得别人,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他放下衣物和匕首,靠着池壁耐心等她一步一步靠近池边。
终于扑通一声,她落入池水中,小翠梦见自己掉入湖中,呼吸不过来而惊醒,结果醒来发现自己真的在水中,她站起不停咳嗽,等缓过来才发现这个池里还有另一个人,她惊恐地发现,居然是督主。他懒散地靠着池壁,纤长的双臂搭在池边,黑发顺着肩膀垂落,袅袅上升的白烟,衬着他愈发绝色,他微微睁开眼睛,饶有趣味打量着她。
而她的目光一刹那不自觉地往下看去,胸前白皙精瘦,腹下!!!他居然不是真太监!
她立刻拿手挡住眼睛,“对不起,督主大人,奴婢罪该万死,梦游至此,惊扰了大人,奴婢这就出去。”她小心地往池边转移。
“你看到了。”他用的陈述语气,眼睛微闭,嘴角一勾。
小翠吓得半条命都没有,依旧挡住眼睛,奴婢什么也没看到,真的什么也没看到。
不知何时督主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往身下放,小翠震惊地瞪向督主。
“嗯,这下你不仅看到了,还摸到了。”
“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大人,奴婢保证不泄露半字,真的,从今天起,奴婢就是个哑巴。”小翠颤栗,仍信誓旦旦道。
督主用手指轻轻擦过小翠的脸颊,脖子,还有湿透的衣服阻挡不了的胸前风光。眼眸一沉。
在她耳边喑哑道,“我不相信哑巴,我只信两种人,一种是死人;另一种,便是同我绑在一条蚂蚱上的人。”
小翠还不想死,再过几个月,她便可以出宫过寻常百姓的日子,于是立刻表明立场,“我选第二,我绝对,是和督主您一边的,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督主笑了,勾人魂魄的桃花眼愈发醉人,“那便同我绑在一起吧。”
小翠看愣了,一瞬间,便被他扣入怀里,低头将她吻住,如同品酒一般,辗转流连,浅尝辄止后愈发深入交缠。
小翠挣扎一番后,便没有力气了,他的温柔对待也让她身子渐渐软下来。
他的手指灵活地解开她的裙纱,自下而上侵入。
小翠难耐地扭动,反而让对方兴致更盛。
他将她按在池边,进入前在她耳边温柔道,“我会对你好的。”
小翠此刻什么也听不到,耳朵里嗡嗡的,一阵剧痛,让全世界都清晰了。
她惊恐地试图推开他,而他只是抓住她,而后沉入她体内,她又痛又委屈,抽泣起来。
他停下动作,轻轻地吻去她的泪水,吻她的眉眼,她的嘴唇,她又被亲的晕晕乎乎。
才发现下面又复开始动作,从干涩疼痛到快活,她觉得自己仿佛身处一望无际的大海,被浪
潮席卷着来去,只听得见喘息和呻吟声。
早晨,小翠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督主的怀里,他还未醒,她想起来昨晚的荒唐事,脸像被火烤了一样又红又烫,她轻手轻脚穿好衣服,溜了出去。
身后是督主,看着她的动作轻笑出声,他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当上西厂的督主时,被主子罚着挨板子,各种刑具当着众人的面上,目的是逼问他偷的圣上赐的紫金镯子在哪,可他们都明白,这镯子并不是他所偷,不过找个出气的人罢了。
那时她跟着公主站在上面,他受刑时看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每一个都还在嬉笑玩乐,他突然看到她,她也在看着他,眼神里有着丝丝悲悯和绝望,她对他弯了嘴角笑了笑,并不是常见的嘲笑或冷笑,仿佛绝望的深渊处透出的一丝光亮。
那天晚上,他没睡着,听到门推开,一个轻轻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在桌上放下药物,而后蹑手蹑脚地离开,走到一半,她回过头来看一眼他,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那时候的背影,同这时一样。
也很奇怪,她不漂亮也不特别,但他从那时候起眼里便只看的见她一人,就连将他救下来的青阳公主他也完全没放在心上。
青阳缠着提督要去白马寺拜佛,他们在前面走着,可提督明显要比以前更冷淡些,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
小翠也完全顾不上他们,她的腿脚经昨日一番折腾已是酸软到不行,只能在后面慢慢走。
不知何时,前面两人停了,小翠没注意,朝提督撞了上去,便实在不行倒了下去,幸好两只手一扶,便将她搂入怀中。她打起精神,站了起来,“谢谢大人。”
公主在旁一看,急了,走过去扇了小翠一巴掌,“你这贱奴才什么时候也学着勾引男人!!!”
小翠原就有些虚弱,一巴掌更是让她站都站不稳。立刻跪了下来说,“奴婢该死。”这便是奴才的生存法则,不论如何认错要快。
提督脸色沉的厉害,将跪着的小翠一把抱起,便往西厂方向走。
青阳气到发疯,跺脚喊,“你居然为了个丫鬟抛下我。”
提督一顿,说道,“我欠公主的救命之恩,这么多年还清了。至于她,我会同内务总管说,选她作为我的对食夫人,今后你我再无瓜葛。”
小翠被提督晕晕沉沉地抱进昨晚缠绵过的房间,撑起身子绵软无力道,“就不劳督主大人费心了,我也该回去服侍公主。”
“你现在是我的人,不用管他们,你也说,如果是我的人,便会觉得我说的做的都是对的。”
“我没有说过。”
“那便算我说的。”他无赖地笑道,倾国倾城。
“督主大人,你放了我吧,您的野心太大,我不适合你,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几个月后出京城,当个普通老百姓,找个农夫百姓结婚生子,就是这样。望您成全。”小翠被刚才一巴掌壮壮胆说了出来。
犹豫着抬头看沉默许久的督主,他的脸色阴郁,看向她的目光灼灼,“你说你不适合我,不如说你觉得我并非良配吧。你的计划里全然没有我,可我最大的野心就是你。”
“你喜欢我,我知道的,当日送药,你转身看我一眼,我看到你了,你哭了,为我哭的。”
小翠心里一震,刚要说几句软话。
那人却变了卦,脸色阴骘地将她双手按在床上,“所以你休想,你注定是我的妻子。”而后同她复习了一遍昨日的内容。
撩开她被汗水打湿的额前头发,“你再等一等,我会带你出宫过普通百姓的日子,但是你的生活里,必须有我。”小翠累的不想说话,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而后的几个月,她真的成了他的对食,也不必再去服侍公主,每天在西厂里溜达溜达,晚上便被半强迫地同督主大人共赴巫山云雨。
他不让她出门,可能是怕别人的闲言碎语传到她耳朵里。所以她也不知宫廷有何变故。
只知公主派去和亲,因为公主和亲之前,来见了她一眼,
“之前那一巴掌,对不起。我知道的,不是你的错,他不喜欢我,我早就看出来了。”她披着凤冠霞帔,哭了出来,“可是我宁可欺骗自己,因为我那么喜欢他,见到他的第一眼,就那么喜欢,即便他是个宦官。”
小翠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眼泪,“公主,别哭了,今天是你出嫁的好日子,对我来说,公主就是最好的主子,我在公主这从未受过委屈。”
公主走之前,拉住他说了一句,“你好好和他过,我知道你有诸多担心,但我看的出来,他很是喜欢你,他以后也会对你很好的。”
小翠点了点头,在公主走后,她站在庭院内,有些晕眩,倒了过去。
睁开眼,见到那个放在她心里很多年的男人,他很高兴,他告诉她,他们有小宝宝了,他还眼眶微红地说我爱你。
一个月后,他们来到了一个位于边境的城镇定居下来,而他的职位,也交由他的徒弟担任。
邻居们常常问,她是如何同那个夫君认识的。
她说,是她打碎了贵人的玉镯,以为自己命绝于此。可他却莫名担了这罪责。
下午炎炎日光下,他受着鞭刑,棍刑,脸上血污遍是,但却没有挡住他的绝色,他抬头看着她,她以为自己看到了神。
当然这段缘由她没有同督主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