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月余的变化

“欢迎回家”

2018年12月13日下午,在完成了2年的在英国的进修后,我从北京国际机场入境回国。当飞机落在北京机场的跑道上时,我的内心也终于踏实下来,我内心里对自己说“祖国,我回来了;我终于回家了。这是我自己的国家,我再也不用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了。”

到达入境的边检站时,看着告示电子屏上滚动的“欢迎回家”四个字时,虽然我知道办事的人很可能只是稍加思索地选择了这几个字,并不知道这四个字对我们从国外回来的人的真实感受,但这四个字还是在我的内心里激荡起了一股热浪和温暖。排到我时,边检大姐看了一眼我的护照,抬头问我“2年没回来了?——”虽然我中间回来过一次,但我还是被这句话背后的问候和温暖感动地说不出话来,而用力点了点头。是啊!有多少人能真的体会那种与亲人们分隔两年的辛苦呢?而且还是在面对东西方可能进入新的冷战的微妙时期。

可能的不适应不和谐

回国前,在跟我房东的交流中,她提醒我,因为2年的分离,我很可能会面临与家庭或单位方面的不适应。家庭方面,我觉得还好。工作方面,我虽然觉得会有些不适应,但单位是我和同事们一起为共同的未来奋斗的地方,所以我乐观地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重新回归二人世界

媳妇刚好在北京出差,于是我们一起回家。飞机上,我们一直十指相扣地握着彼此的手,一直心花怒放地小声跟彼此说话。虽然在外期间,我们也一直在用微信交流,但我们仍然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要跟彼此分享。两年时间,我们彼此都知道对方很辛苦,所以我们彼此都把对方深深地放在心底,却从不说出来,以免给对方压力。两年的辛苦磨砺了我们,成长了我们。我们都觉得,生活中不会再有什么比分离两年的这段时间更苦的了,这个世界给我们的已经够多了,我们知足了。而岳父母原本对刚回国的我可能是有些担心的,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我不仅没变心,甚至比之前更爱他们女儿了。而我的父母在跟我们实际生活过后,也明白了儿媳的孝顺和我们的感情。家庭方面的和睦让我更加知足,更加感谢这个世界。

重新融入单位

元旦后,我就到单位正式上班了。到单位后,我跟我的直管领导汇报在英国的学习和思想成长。由于这些思想上的成长都是学习西方的世界级的大师的思想后的成果,我原本以为这些思想他会不容易接受。结果,非常令人惊奇地,他不仅完全听懂了我在讲什么,而且每当我讲到什么时,他都是以一种经历者的智者的形象微笑着欢迎我有了更高层次的正确思考。他能够完全理解我的进步,让我发现直管领导的智慧的深不可测。一向喜欢进步的我,甚至在聊天中居然产生了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后来,领导请我吃了工作餐并送我回家。把我感动地让我想起了秦孝公和商鞅的故事。但这种感觉很快被其他现实啪啪打脸。

首先,我的思想已经与单位的工作文化和制度有很大的不同了。
我回来时,单位刚好换了新地址。原本搬新家是一件非常令人开心的事情,但新区办公室里家具刺鼻的味道,亦或是多处设计和施工的不合理,都让我意识到我们项目管理的落后,我们计划统筹的落后。

其次,我曾经的热情被现实泼了一头冷水。
回来后,我重新成了新入职的职工……于是我被安排了工会的新年团拜的舞蹈……无论是来自舞蹈老师的经验而不是科学教学,还是组织者起初的经验不足,都让我觉得自己的时间被无端浪费了。而有一天,我意识到这种浪费这种不专业不仅在我的单位存在,在全中国也是普遍存在时,我曾经魂牵梦绕的“蓬勃发展的”“祖国”其实仍然只是在靠着经验主义和试错的模式在缓慢前进时,我一下子变得很失落很伤心,伤心到不能自己,伤心到很无理很不礼貌地离开了舞蹈训练现场。

虽然这种不愉快持续了些日子,但最后,我却发现,我所注意到的所有问题其实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的自我定位错误。我曾经满心想着把自己在国外所学毫不保留地分享给大家,我会得到大家的热烈欢迎,但结果却发现,不仅不是这样,我还成了“新员工”。正是这样的“现实”和我臆想出来的老员工的自我定位让我产生了落差,进而产生了上面的一系列的问题。但是同样是思考后,我意识到,所有的事情都才是真实的现实,而所谓的不适应或不合理其实是我个人的问题。而单位和社会的不足越多,越说明自己可以做的更多。

结语

这段时间的我自己对自己内心的折腾让我意识到,正如翻译《Principles》的陈元说的,在你证明你的实力前,是得不到他人认可的。是啊,从个人形象到可见的文章等等方面,我与出国前并无显著的不同;特别是,当我所有的思想仍然只是些想法时,怎么能让他人相信你呢。而且,事实上,是我自己定位错误。当我选择了做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专注的科研工作者时,我便只想着自己的时间和自己的成长,我不想再为任何成长和家庭以外的事情花费时间,甚至,我为了让自己不被打扰,我会有意地保持严肃的缄默。这样的“自我隔绝”“保持距离”也自然让其他人同样对待我了。
这段时间的经历也让我深深思考,“知易行难”和“行胜于言”。虽然自己思想上已经有了很大进步,但我还没有做到将思想上的进步内化成行为和习惯。特别是,在你真正成长成成一棵大树前,不要幻想那些有的没的,而且自己目前还在深扎根的阶段,距离成长为大树还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在此之前,我必须要习惯于“做冷板凳”。如果我仍然那么在意别人的眼神,活在别人的观点中,而没有专注在努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上,那么只能说明,我所谓的成长是虚的,我仍然很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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