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故乡已有十几年的时间,当然这十几年并不是完完全全的离别,求学时的假期和工作之余,我还是会回来的。只是在回来的时候,还来不及将自己放空,重新去融入故乡的生活节奏中,就已经踏上离开的步伐。所以,也就无法真真切切的置身其中,无法去感知故乡的种种变化。
当十几年前坐上离开故乡的大巴,窗外排排退去的行道树,诉说着某种离别时的忧伤。只是那时对外面世界的好奇感,压制了这种很多年以后才发现的感觉。一旁高楼起,一旁旧房弃;一代初长成,一代葬墓地。是的,就在你努力奔向远方的时候,身后的故乡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变化,当你偶尔回来的时候,那些变化会在无意间刺进你的记忆深处,故乡的人们对于这种变化习以为常,但对于一名归来的游子,就像毛衣下的静电,只是在你无感的动作中,给你一下小小的提示。
然而,故乡的这些变化,似乎改变不了我对故乡最原始的印象。总觉得在河边的野地中,会碰到儿时伙伴。在胡同口的核桃树下,看到那位坐在断石上的老者。在一个商铺的门外,偶遇一位记忆中的红衣姑娘……毕竟这里锁存了我太多的回忆,有我走向世界的第一扇门,有我为了梦想的一次呐喊。这里是鸣枪前的起跑线,这里是无法斩断的根。
只是,对于一名志在远方的剑客,故乡是可以时常回去的,而不能是长期驻足的。每次回家大概都会待上些时日,在外的所有不快和委屈,烦恼和劳累,似乎在下车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无论是中学时往返县城和乡镇,还是大学生时往返大半个中国,给我的感觉似乎都是这样的。但长期的停留则会产生一种不安,好想冥冥之中有人在催促你,你的未来应该是属于外面的世界,而不是停留在这里。是啊!故乡会在你失魂落魄的时候接纳里,但不会在你风华正茂的时刻挽留你。
也因此,不能留有足够的时间,让你去总结这里的变化。当你某天兴致突发的去盘点这些改变的时候,就会发现,你对故乡的理解,早已不在同一个节奏上了。所以你也眉头紧皱,试着去判别其中的是非。
在过去的这十几年中,瓦房林立,荷叶满塘的老校区,已开发成错落有致的住宅群。而河边那片野地,则建成了配套齐全的新校区。消失的河套沟壑,逐渐成材的防护林。被拆迁掉的座座老宅,拔地而起的商业楼……总之,以前的窗外是“乡村“,现在的窗外是“城市“。这很难说谁对谁错,只是:
一个时代的衰落,一个时代的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