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年终奖,拿得并不多,恰逢姨妈生病住院,去看望的时候,便悉数给了她。想来此事最让我触动的,便是同去的老公虽有诧异,但表示支持我所做的任何决定。
只便因为身边人的理解态度,这钱就如何都给得值了。
后又因了几件事情,越发生出感悟来:“予”比“求”快乐得多,因为“予”代表你“有了”,“有了”当然比“不曾有过”的幸福。
父母喜欢听佛乐,多年来,就那十几首一直循环反复,从未厌倦。一首《三世因果歌》,我听得多了也能哼上几句。
有朋友说我迷信,嘴笨的我当时不知如何反驳,后来想,真的单单只是一种向善和自我约束的信仰。
白岩松在《你幸福了吗》里用了整整几页纸的前言来说国人有无信仰的问题,而一直以来,我想得简单:党政消灭了佛神鬼魔,说自己就是信仰,于是,国人的精神上没了约束,可糟糕的是,法治又不健全,所以,人们可以为了钱做任何伤天害理泯灭人性的事——因为没有轮回,因为没有报应。
所以,无所谓信或不信的问题,甚至也不应该称之为“信仰”,在当下,什么都可以成为“信仰”,什么又都没有资格叫做“信仰”。
那一年看《泰坦尼克号》,最震撼我的,至今提及也会第一时间想到的情节,不是沉船的特效,不是JACK和ROSE的死别,而是大船沉没之际,必死无疑的神父带着一群必死无疑的人在祷告,那是怎样一种神奇的力量,能让人不畏惧生死,而从容淡定。
“圣母玛利亚……我看见新的天和新的地,先前的天和地不见了,海也消失了……他人住在一起,人们成为他的子民,上帝将与他们同在,做他们的神……上帝将擦干他们的眼泪,不再会有死亡、悲伤和哭泣,也不再会有痛苦,先前的世界已成过去……!”
我不用去努力设想也知道,换之国内,最后能坐上救生船的会是哪些人,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因为争抢堵了生命通道,最后无一生还。
小学一年级,老师说:“爱祖国。”
《弟子规》第一章“入则孝”说:“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
不爱家如何爱国,不爱父母如何爱天下。
老师说:“爱人民。”
《三字经》开头:“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自己未曾修为成一个好人,如何有气度有胸襟有见识有能力去福泽他人。
我肯定不是一个十分好的人,只是因为对未来未知的希冀,我想让自己变得更好。
无关佛神鬼魔,只是自己的心境而已。
前段时间遇到一僧侣,看着我的面相说:“你是有福之人,过了年后还有十六至十八年的福分,只可惜……”他顿了一下,接道,“可惜事业上你心肠太软,否则的话,是不一般的造化。”
我一笑,说:“谢谢。”
可是,我要心肠太硬如何,我要不一般的造化如何,我要冷冰冰的世界如何。
社会或生活或事业,很多时候比我们想象得更残酷,头破血流的那几年经历也不可不谓惨烈,岁月偷逝的我也不能说没有一丝改变。
——可到底没有变成我看轻的那种样子。
大学时期搞话剧社,明明震撼了整个话剧节的开场好剧,最后却颗粒无收。那些社团学生会们的负责人,见面点头之交,不攀熟,不交好,最后便得了那样的结果。
那时候一个圈子的学长说我:“你这是精神意识洁癖症。”
这些年依旧是。
崇拜的是真心的崇拜,欣赏的是真心的欣赏,不屑的也是由衷的不屑。只是成熟至而立年的我,多糟糕的人身上也能发现几处闪光亮点,那么,便也柔和了下去。
有人说我好脾气,有人说我好欺负,有人说我好城府。笑骂由人,你又是我的谁呢?
我且盛开,清风自来。
谁也无法阻止,我们成为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