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九月出生

一九七六年的邱家村，重男轻女思想还很严重，生个儿子就是生个劳动力，生个女儿就是赔钱货。偏偏那年邱家村出生的都是男孩，唯有九月是女孩。

九月的奶奶很失望，连名字都不让取就要送人，因为每个人都要去干活，如果留下一个人照看婴儿，饭不够吃，还多一张嘴，还是个女孩儿，这可不行。

一天晚上，奶奶很晚才回来，说给孩子找好了人家，是个富贵人家。奶奶把九月的被子包好，用布带子捆好，抱着就要出门。九月的母亲声泪俱下，拉着奶奶的衣襟不放，奶奶掰开母亲的手，硬要出门，掰开手，又拉住，再掰开再拉住，直到奶奶的小脚一下踹开，奶奶急步快走甩开九月的母亲，正在这时，九月的父亲堵在了门口：“不行，必须留下，女娃也能孝顺。”

见平时大气不敢出的儿子这样反抗，奶奶“啪”的一巴掌扇在的脸上，骂了一句“不孝子”就把九月往儿子怀里一塞，一边哭着喊着“女孩儿，女孩儿，作孽，作孽”踉踉跄跄地走了。

爷爷取名字时，出生九月就叫“九月”吧！从此以后，这个当年出生的唯一的女孩，有了个响当当的名字。

但是，自从九月出生被留下来以后，奶奶就没有给过九月母亲一个好脸色，还总是骂骂咧咧的骂九月的父亲。说九月的母亲是不争气之人，带给家里一个倒霉蛋。

这年冬天，有个要饭的，穿的破衫褴褛，蓬头垢面，胡子拉碴，黑灰的破袄，腰里系着一根草绳，手里端着个破瓢，提个说白不白，说黄不黄的麻袋，棉裤短，露出嘿嘿的腿，踢双烂单鞋，鞋子也用麻绳从脚中间绑着，缩着脖子冲九月家门口一站，喊道：“有人吗？讨口饭吃！”

九月的母亲正抱着九月，哄她睡觉，邻居二大娘偏偏来串门，九月怎么哄就不睡，听见有人喊，就抱着九月出来了。

九月的母亲看到要饭的这幅模样，问他要什么东西，要饭的说要粮食，家里揭不开锅了。九月的母亲二话没说，接过要饭的带来的破瓢，回到屋里把家里仅有的小半袋玉米打开，舀起一大瓢就出来了，那玉米袋子立马塌进去一小半。要饭的看傻了，连忙跪地叩谢！还没等把粮食装进袋子，九月的奶奶回来了，看到玉米，一把夺过去，接着一巴掌呼儿媳妇脸上的。打着九月的母亲让她滚！要饭的看了赶紧拉九月的奶奶说：“大婶子，大婶子，别打了，我不要了，不要粮食了。”二大娘也把九月奶奶拉开，要饭的看了九月母亲怀里的九月，说：这孩子是你家的福星，等着瞧吧。说着就离开了。

九月母亲被打的嘴角流血，惶恐地看着婆婆，瑟瑟发抖。九月奶奶不解气，一把拽住儿媳妇的头发，往屋里拖，让跪在祖宗面前不得吃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