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坐在公园湖边已经发呆两个小时了,看着湖的另一边成群的老人在打牌,一些年轻的家长带着小孩在边上溜达,几个小狗在转圈追逐,微风吹着眼前的树叶轻轻摇晃,看得我几度出神,因为太喜欢这样的宁静了。即便几乎每天早上都来公园,对这种温馨和谐的画面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总能给我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也许这就是古人所说的远离尘世喧嚣的感觉?
突然想起作家大冰常在自己书中提到的平行世界多元生活的境界,他希望他的读者既可以朝九晚五也可以浪迹天涯,而他自己便一直过着这样令我极度羡慕的生活。我也很想既能朝九晚五也能浪迹天涯,可我知道这样的脱俗境界眼下我是不可能达到了。所以此刻只能坐在公园湖边的围栏边上静静地享受另一种平衡世界多元生活的境界,虽然有些狭隘,但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算来上一份工作辞职也已经一个月了,十一月底离的职,想不到离职后的一个月过得这么快。月初回了家几天,跟身边的朋友都说是回家跟家人商量要钱做眼睛近视激光手术,其实主要的原因还是想回家看看爸妈。跟他们说我想做激光手术时,过程其实没有任何商量,晚上坐在房间里,跟老妈一起拨弄着第二天要拿到菜市场卖的新鲜出土的葱,老妈说:想做就做嘛,钱就是用来花的。我说有很多种手术方式,老爸坐在一旁的躺椅上说:我们不懂这些,你自己想着做哪种好,要多少钱我们只管给钱你。
就是这样简单的交流,他们没有给我半点意见,也没有一丝的反对。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这一切似乎也在意料之中,表面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得我,心里却有股说不出的滋味,暖心中参杂着愧疚感。我知道他们拿出来给我的钱每一分钱,都是他们每个天没亮的早晨甚至凌晨就起床去照顾好几亩农作物换来的,是他们每个中午顶着炎炎烈日挑着沉重的担子给菜田浇水换来的,是他们每个傍晚夕阳西下了却依然在田间耕作换来的,也是他们第二天依旧要摸黑载着青菜葱苗去热闹的菜市场费劲口舌叫卖换来的。这样的生活他们一年四季都经历着,每到冬天,我一想到他们在寒冷的早晨拿着小刀在菜田里摸黑收割那一颗颗小白菜的场景,就忍不住心痛。
更说让我心痛的是,每次回家看到我妈那双爆裂的不成样子的手,都倍感心酸,指甲几乎都要脱落了,缝隙里沾着黑黑的泥土,我总是不忍心看。每次看到我都叮咛她,让她干活要一直带着手套,她却老说带手套干活不方便不利索。她有时候也会感慨说自己那双哪还是手啊,但在我听来,她似乎对那双让人不忍细看的手不在乎了。我在药店给她买的那些药用护手霜她也嫌用起来麻烦不怎么用,我猜她用了几次现在甚至都不用了。我真的不忍心看她的手,每次看到,沉重的愧疚感便涌上心头,她手上每一条粗糙的裂痕似乎都映射着我的不孝。那种亏欠感如果没有及时抑制,心情就会变得异常沉重,就像此刻,不该就此续笔了。
回家呆了几天又上来广州,去做了几天的兼职,跟一群大四还在学校的学生一起,在省考试院整理那段时间从广东各个市收集回来的考研试卷。工作内容非常简单,完全用不上脑,所以160一天也挺好赚,那些兼职的学生几乎都是同一个学校的,我算是混进去赚点零花钱的,有趣的是竟然有人叫我师妹,虽然我也只是大三毕业一年而已,跟他们也是同年,但接触社会也将近一年时间了,莫名有种比他们经历过了更多世态炎凉的优越感,其实心知自己也不过初出茅庐,跟没正式进入社会的他们也没什么差别。混在他们当中,甚至还有种依旧置身校园的感觉,就这样过了三天,就像当初学校安排集体任务,同学们说说笑笑就完成了一样,不一样的是,我还赚了几百块零花钱。
码到这里也不知道再码下去要码什么内容了,在湖边也做了几个小时了。抬头看看周围,安静了许多,原来那边成群打牌的大妈大叔们都回家吃午饭了,在公园活蹦乱跳的小孩子也少了许多,反倒是树上的鸟叫声清脆了许多。还有我肚子发出的叫声此起彼伏,该回家吃饭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