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只想送送你——以梦的形式。
《安生与七月》的电影里,最后的最后,七月变成了安生,安生活成了七月,只是七月再无笑意,安生再无七月!十七岁的最后一个夜里,允露念怡洛,怡洛失允露,允露与怡洛皆是遗憾!
两个女孩出生在同一天里,只是出生的年份不一样,虽然并不是在同一年所生,但是可以一起过同一个生日,这便是缘分。怡洛整整大着允露一岁,她们家住在同一条街,只是是街的头与尾,她们认识有十年余载了,陪伴彼此五年了,在操场上无数个推心置腹的夜晚,换来了她们之间最深厚的情谊,五年之间不离不弃的陪伴,一直延续着这份情。那一年怡洛马上十八岁而允露马上十七岁,可就在怡洛十七岁的最后一个晚上意外发生了,所有的欣喜都被现实冲刷得一干二净。
夜幕刚刚降临,整座城市霓虹闪烁,与白天的车水马龙所比又是一番景色,这时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朦胧中的灯光看似更闪烁,更急躁,路上的旅徒加快了脚步都在以匆匆忙忙的姿态忙碌着,允露也急匆匆的放下碗筷,抱着成人礼服直往商店飞奔而去,原来是因为某些送货原因装礼服的礼物盒在明天不能及时送到,而且明天就是怡洛的十八岁成人礼,身为好闺蜜的允露当然不能让怡洛丢了面子,答应怡洛的成人礼服必定准时送到,而且要让怡洛风风光光的穿上。往往计划比不上变化,这不礼服到了礼盒却到不了了,这可把允露急的,毛毛躁躁的就直冲了出去。
三月的雨不知为何也下的如此之急,春雨本该是温柔而不失风调的慢慢滋润万物的,却在这一夜暴躁无型,倾盆大雨直往下倒。听着窗外急促的雨声,怡洛也开始为允露的生日礼物忙碌着,手指温柔的触摸着纸张,指尖轻轻的在纸张上的字幕中划落着,仔细的用纸张在这本写真集外壳上来回包裹着,最后放进了精致的礼盒中,看着这一张张完美的成品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收起手中的活,她走进了浴室。“砰——”只听见浴室里一声巨响传出,怡洛狠狠的摔倒在地,她紧紧的抓住腹部,在地下来回翻滚着、嘶吼着,伴着雨声、水声、脚步声、急救声,她,昏迷了……
与此同时,允露在几家店中也选到了心仪的礼盒,把礼服整整齐齐的装在里面,刚要走出店门,发现外面大雨滂沱的下个不停,她停住了脚步,可是看看时间10点了,想想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准备,她紧紧的抱住礼盒打算冲着回家。 “这把伞借给你”店内的老板娘好心的递给了她一把伞。 这可把她乐坏了,一路上哼着小歌,迈着欢快的步伐,在雨中渡着。3、2、1终于绿灯亮了,指示牌的小绿人儿也正高兴的大步跨着,看到四周的车辆都定住般不动了,允露心情更是大好,在人行道上都跳了起来。霎时,从对面突然冲出了一辆车,直奔她而来,灯光像饿坏的疯狗般直勾勾的盯着她不放,她来不急反应,来不急躲避,转过身瞪大眼睛直直的看着汽车毫无情感的冲向她,“砰——”的一声中,只见鲜血淋漓侵染了礼盒,白色的礼服皆是血渍,雨伞在地上滚了一遍又一遍,她再无感觉的躺在雨泊中,雨声、风声、呼喊声、急救声,她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怡洛被送往了县医院,检查出了是胃穿孔加上急性阑尾炎急发,医院的设施不齐全,直接转往与A城相隔较远的S城市,“手术中”三个大字印在了苍白的墙上,如此显眼,焦急的父母在外相互安慰着,因为这是怡洛第一次进大医院,她麻木的躺在冰冷的床上,紧闭着的双眼和无麻木的心让她与她相隔太远太远。
大雨疯狂的拍打着急救车,耳边的嘈杂声无数,每个人都在拼命的呼喊,而允露——再也听不到了,还未送往医院,她已经——死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被黑夜死死的包裹着,狂风在窗外愤怒的冲打着,冰冷的房间中只有浴室的水滴答滴答的坠落着,突然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是怡洛的手机 ,微颤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死寂,上面显示“允露妈妈来电”,无论对方再怎么拨打回复的始终是这句“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3月2日,同是两个女孩的生日,一个十七岁,一个十八岁。在两座城市,两张床上,在同一时间里,躺着的却是两个世界的人,奈何岁月弄人,生日成为了忌日,多年来相安无事的陪伴,却成了彼此的劫。
3月3日,允露的葬礼,天气依旧如此糟糕,唯一好转的是今天的雨势稍小,不再狂躁。允露的父母,她的朋友该到场的几乎都来送她最后一程了,但在所有的人群中,哭声中,一直都不见她的身影。人群中空出来一个位置,椅子上放着一套黑色的礼服,还有一朵白菊胸花,允露的笑脸摆在最中间,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个空位,嘴角里洋溢出来的笑掩盖了神情中的伤,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打过去的那个电话回复他们的已经换成了“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医生,我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救我家怡洛,医生……”怡洛的父母紧紧的拽着医生,苦苦的哀求着。怡洛因伤口感染,高烧不退,一直昏迷不醒,再次推进了手术室,回到冰冷的床上,这次让她感到不安的不是病情所带来的疼痛,而是一直纠心不放的那个梦。梦中‘允露手捧着一束向日葵带着一脸笑意的向她走来,轻轻的呼喊着她,触摸着她,可是呼喊声中那甜美的声音开始颤抖,沙哑中带着不快,触摸她的手开始从当初的温暖变得冰冷,甚至凉之入骨,笑意下的黯然神伤深深刺穿她的心脏,似乎要了她的命,怡洛拼命的挣扎着,她开始痛苦的呻吟着,她想去拥抱允露,无论她如何挣脱都抱不到她,最后允露转过了身,留下一个单薄的身影,渐行渐远的忽闪着,只有那一束向日葵满目失望的看着她,仿佛再对她说‘你已经不是我的阳了’ 最后葵花逐步凋零,后来允露如烟般消散了’。
“这件事情暂时不能让洛儿知道,她刚从鬼门关抢救过来,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 “真是造化弄人啊!活生生的两个人,都被折腾成这样,要是洛儿知道了对她的打击该有多大” “能瞒一会是一会吧!先让她把身子调好再说吧!”怡洛的父母在病房外小心的嘀咕着。 一个礼拜后,怡洛终于出院了,回到家中,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手机,住院期间她从未碰过,可是当她来回翻找时却发现家里能上网的所有电脑,手机全部被藏了起来。 “妈妈,我的手机呢!”她疑惑的问到。 “哦哦,医生说你的眼睛也有些问题,暂时叫你不要碰这些东西,所以我把它们都收起来了,乖,等过一段时间再还给你”怡洛的妈妈微笑着道。 “那允露有打电话来吗?”怡洛再次追问道,而此时她的母亲避开了她,转身去忙其他事情了。怡洛得不到手机,唯一担心的就是允露,这么多天了她突然病发没有通知过任何人,‘允露找不到她会不会很担心,她们的生日是怎么过的,她没有陪允露一起过生日她会不会生气了……’一连串的问题填满了她焦躁不安的心 ,她连忙跑回房间里,拿出那个精致的礼盒,开始往家外跑。 “我去找允露了”一下搜的不见了人影。 “你慢点……”怡洛的妈妈焦急的看着那个背影。 “没事的,让她去吧,她早晚都得知道的”怡洛的爸爸安慰到,揽着她的母亲进了房间。
微风不再浮躁,缓缓的蠕动着,清清凉凉的吹在怡洛的脸上,怡洛打开车窗,用灵敏的鼻子再次感受着大自然的气息。 “哇,是樱花的味道” 街旁的樱花全部绽放了,碎小的花瓣在空中飞舞着,粉嫩的色彩激荡着每一位路人,粉色的世界中包裹着的全是甜蜜的笑容,怡洛微眯着眼,轻轻的感受着这一切都美好。 “等下一定要带允露来拍照” 她笑得美美的,眼中是如此的清澈,轻轻的抚摸着礼盒。 “师傅麻烦再开快点”她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促着,打开出租车的门,迫不及待的往那扇大门冲去,飞奔的速度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病人,一番的敲击下,门终于打开了,出现在面前的是身穿黑色礼服,面容憔悴的妇女——允露的母亲,看到怡洛她似乎有些惊讶。 “阿姨你好!我来找允露,她在家吗?”怡洛兴奋的摇晃着手中的礼盒。允露的母亲微微一愣,会过神道: “她……她没在家” 怡洛没有注意到她的答复就冲进了家里,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伴随着的是空间中诡异的气氛,最显眼的是墙上挂着的允露照片,干净利落的短发微搭在锁骨上,清新脱俗的笑容淡淡的洋溢着,她(允露)对她笑得很开心,把她最好的一面都展示给了她。怡洛心里明白这张照片就是她为她拍下来的,只是旁边多了两条白色的素布条搭在相框上,怡洛恇怯不前,久久的僵持在那里,细细的打量着,她开始慌张,面容泛白,她忙碌的找寻着,那间房间,那张一起躺过的床,被摆弄整齐得有些凄凉,慢慢的靠近,所有允露的东西都被整理在一个箱子里,它们安安静静的平躺着,等待着主人抚摸它们,怡洛凝视着周围一切一切,手中的礼盒像失重般滑落下来,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打破了这逼人的死寂,无论怡洛怎么努力的寻找着,这里依旧没有允露的一点气息、声音、身影。这时允露的妹妹允颜靠进了她,拿出了那个礼盒递给她,上面全是被凝固的血渍,殷红的血斑使它不再精致,散发出的却是浓浓的血腥味,使她不敢接过,最后怡洛还是惙怛伤悴的接过了它,打开礼盒,洁白的礼服,早早被侵染得鲜红,上面全是她的味道,只是有些沉寂。眼中的血丝再也掩饰不住她的憔悴,她开始有些晃摇,涌动的血液一点点凝固,牵扯的是受创的心脏,痛楚开始无限的蔓延,钻心的疼痛来回撕扯得她血液横飞。 “墓地在哪里?” 狼狈不堪的僵硬在原地,久久后她悲愁垂涕的走出了那个家。漫天飞舞的樱花以另一种姿态漂浮着,当它们从风往树上吹落的那一刻早已没有了灵魂,随风而去是它们最后的束缚。
一排排的墓碑中,只有一个身穿白色礼服的女孩痴痴的站在中央,白色礼服上印着的血渍耀眼的心生惬意,那是允露用鲜血侵染出来的,上面仅存留了允露的一丝气息,长长的头发掩盖了女孩的面容,是憔悴亦是悲伤无人看清,瘦小的身躯似随时都会被风带走,可终是久久的伫立着从不再动摇,手中的向日葵死死的低着头,因为那一整天都没有太阳。
“百身何赎……”
最后怡洛活成了允露的沉默寡言,面无声色是她这一生的表情,无一更改,心如死灰是她这一生的态度,从未热起来过,曾经的笑容早已随着允露的离开终其埋葬在坟墓里,街旁粉嫩的樱花从无入过她眼,忽视了一春又一春,院子里的向日葵开了一季又一季,却始终无人采摘,自此怡洛的生命中再无‘生日’二字,也没有人再次提起过,‘生日’成了她的禁忌
如果可以我想送送你,以梦的形式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