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2月14日 情人节 晚
此时我已经返回大连,情人节我一个人过,静静是当晚的班机回来,她邀请我去和她同住几天,两人喝喝酒酒叙叙旧。等她的时候百无聊赖,于是上网。
现在我仍想不通我们两个为什么辞职了还要返回大连,只能说年轻就是用全部生命做着二逼的事儿,自己还觉得特伟大。
上网不出意外,遇到了楠楠和常常。
楠楠小心翼翼地问今天就你自己过吧,看着文字,也能体会到她的心情是多么复杂。
而常常则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得知我情人节一个人过,他竟然有些惊奇,是的,我真的是一个人。
我们聊了很久,很久,我忘记了他问了我一个什么问题,我好像没有正面回答,想打哈哈蒙混过去,于是他说:
“你从来都封闭自己,从来不把自己开放给别人。”
是的,我的确很封闭,尤其那段时间。所以看到这行字冒出来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怎么回答。我很狼狈地说我得走了,再见。
然后专心等静静回来,她很晚才到,带了很多海南的芒果、菠萝蜜和红毛丹。我们在她租的小阁楼里,聊到很晚。说起我打算结束现在的生活状态,我们谁都没有太点破题,她只是说:
“不然你来我这里住吧,我和塔娜把整套房子都租下来了,上下两层,然后分房间租出去,租给的都是咱校友,还有一个空房间。”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次过完年,我突然不想离开家了。回到大连,我像是一颗浮萍,没有依靠,也像是一个人在一个荒岛被困,四周是汹涌的海水,苦逼的是我不会游泳,只能在原处挣扎苟活。
2009年 夏
之后的几个月,我总能在QQ上遇到常常,不知道是谁先说第一句话,也谈不上是谁先主动说“干啥呢”,反正一切自然而然,我们开始联系,但仅限于聊聊最近的生活,或者随便开开玩笑,仿佛遥远的亲人一样,相遇才联系,谁都不主动,但是,也没有人刻意逃避。
不知道是哪一次聊QQ,我低沉的回应让他感觉到了什么,我说我觉得生活平淡,特别没意思,于是他说:
“你觉得什么生活有意思,咱们放开了说一说。”
他接着说:
“当你离开我的时候,我觉得什么都没意思;大学的时候要是没有球踢,就是没意思;晚上的时候,没有啤酒喝,没有哥们陪就是没意思;夜里的时候,没人想念我,我也觉得没意思;现在我天天喝不到酒,没有朋友,没人踢球,没人想我,你说有意思没?”
“那你觉得你就算拥有了这一切,就是有意思吗?”我问他。
“人是贪婪的,有些东西,你得到了,就不觉得有意思了。比如说我一直没有真正得到过你,所以现在我还觉得对你有意思。但一旦拥有了,也不一定就那么回事了。
“再比如,我喜欢踢球,但是一到踢球的时间,一起踢了,很高兴,但是踢完以后,就觉得没意思,浑身无力。但第二天一到踢球的那个点,就还想踢。哎,人这个东西,麻烦。”
“但是你毕竟踢了啊!”我这么对他说的。
他很无语地发了一串泡泡:
“。。。。。。。”。
“做你想做的事情。”我补充,因为我当时极度迷失,不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是我想要的。
后来他忙去了,回来以后继续开导我:
“对生活要有希望,但是我要强调一句: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好的。”
“不要埋汰自己,也不要埋汰我的品味。”
暧昧的语言,让我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后来他说:
“好好过吧,都一样。”
“心里憋得时候,找我。”
这算不算趁虚而入?但好歹,人家能通过你表面的强,探到你内里的虚。
后来我们又谈到了工作,他说他要考公务员,年年考,到30岁考不上就结婚生孩子,也劝我考,劝我女孩子还是安稳些好。我不听,我说你好好走你的大道吧。
再后来,我们谈到了电脑,又很自然过渡到感情,他说他希望还是我,我劝他好马不吃回头草,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对他说我早已变了。
他说一句很平实但是很动人的话:
“我只知道一个人再怎么改变,那颗心是不会变的。”
后来的后来,不知哪一天,大学一同学联系了我,告诉我她所实习的浙江的酒店缺个文案策划,她推荐了我,也好让我过去重新开始。
去浙江前,我想散散心。
带着仅存的一点点气力,买了动车票义无反顾去了北京,去见楠楠,我们躺在床上,聊人生聊爱情,所不同的是我们都经历了很多事情,对于未来依旧抱着美好的希望,但是,少了很多幻想,更加实际,从眼前出发,商讨下步路我该怎么走。
同学又发来信息说酒店的培训主管升为人资部经理了,现在酒店人力方面一团糟,管理层的绩效晋升培训没有做,新员工的入店培训没有做,转正员工的考核没有做,当务之急是来一个能做基础培训和人事事务的人,而不是先前的文案策划。她给甘总看了我的简历,甘总希望我过去试试。
如果面试通过,希望我8月9日就能入职。
可是我还想回家,我只想回家,看到爸爸妈妈就好,哪怕就看一眼。
我给甘总发了短信,告诉他我需要回家一趟,8月13日报道,甘总表示理解,说13日见。
常常不断发来信息问我现在怎么样了,我说我决定去浙江,接受那份工作,重新开始,我要重生。他说不希望我那么奔波,希望我稳定一些,过一个小女人该有的小日子。
那两年电视剧《奋斗》很火,里面总是提到后海,于是在我离开北京前一天,我和楠楠去了后海,楠楠的方向感很强,看着地图巡视完路线,我们坐地铁转公交,从亦庄花2个小时辗转到了后海,期间常常发来信息:
“为什么不能选择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要去浙江那么远?”
“人在一起了,心不在一起有什么用?”此刻我的心中主打凄凉戏。
我觉得9年前我任性离开,之后的感情是那么惨烈,关键是我先后所坚持的一切,也许只是要证明给别人看我的选择是多么正确而已,也许只是为了证明我是个敢爱敢恨的贞洁烈女而已,但是殊不知,这个世界上只有1%的事情是你自己能做主的,其余 99%都不受你控制,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尤其在爱情中。所以我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彼时已经经不起一点风吹草动,当时太年幼也太幼稚,丢失了最初的单纯幸福。
“心为什么不能在一起?”等了半天,常常发来这句话,可想而知他也顺着我的凄凉戏往下走。
在后海玩了半日,和楠楠在什刹海边上的露天西餐厅吃饭,风景很好,旁边就是池塘和睡莲,又是和我最好的朋友一起,我们不需要说话已经默契的知道对方的心意,我的内心得到一点点治愈。
第二天,我上了火车,回家。苦逼的是没有买到卧铺,我只要坐9个小时硬座去呼市。
幸福的是我妈就在呼市,她去火车站等我,我们一起回赛汉。
幸福的是二姨、姥姥、老姨都来火车站看我,我们一起吃着快餐店的早餐,这是一个家庭中最平常不过的情景,但是对于此时的我,却已经远去太久,我需要家,家,家……
然后我和我妈坐汽车回赛汉,在床上我一路补觉,身体累,心不累。
常常不断问我回来了吗,我说回来了,休息一会,不见面了。我是怕见面,我在逃避,我不知道见了面,我们之间是该彻底和解呢,还是该礼貌寒暄呢。
其实我根本睡不着。他们单位又恰好晚上练排球,为排球比赛做准备。于是晚上八点多,我对爸妈说我出去溜达溜达,却鬼使神差地去了他的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