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生只写了一部作品,却轰动世界

黄怀仁译本

《飘》是美国女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唯一的一部作品,也是使她名扬文坛的奠基之作。这本书以美国南北战争为背景,以贵族小姐思嘉的成长经历为主线,描绘了几对贵族青年的爱恨纠葛,以及南北战争后人们的生活变迁。这部作品自1936年问世以来,被翻译成20多种文字畅销世界,并且被好莱坞搬上荧幕,引起轰动。

1.

《飘》作为享誉世界的文学名著,自学生时代起就被推荐良多,之前我也只是囫囵吞枣地读过一遍。直到看了《白夜行》和《幻夜》,发现其中都反复提到女主人公偏爱的书籍是《飘》,而且隐隐暗示其对女主性格的影响,至此才又将《飘》拿出来细细品读了一遍。

书中最令人心折的除了几位主人公之间纠葛的爱情,更多的则是人物本身的矛盾性,让人很难对某个人物直接地喜欢或是讨厌。在塑造人物的过程中,作者更加注重对人物性格全方位的刻画,勇士也有怯懦的一面,投机者也有道德底线,人的好坏更不是刻板地标注出来的。

2.  

无知”者无畏—思嘉

作者在文中不止一次地提到思嘉的“无知”,当然这里的无知指的更多的是她不曾深入地思考事情的本质,而且永远只看眼前能够看到的东西,追求自己认为理所当然的事物;也或者说是感情上的迟钝。她年少时爱上了温润儒雅的艾希礼,便理所当然地认为艾希礼也会像围在她周围的男孩子一样被她吸引。

她爱他,想要得到他,却不能理解他。

然而艾希礼和她周围的男孩子不同,他对她只是理性的欣赏。在艾希礼和她寡言少语的表姐订婚后,她为了赌气嫁给了别人,可心里还是爱着艾希礼的,所以当丈夫阵亡,自己变成寡妇后,她一点也不觉得悲伤,只是觉得寡妇的身份限制住了自己。后来她和表姐住在一起,看到艾希礼的来信,想也不想地就拆了信,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才是他们夫妻之间的外人。在媚兰的孩子出生,艾希礼归来后,思嘉仍然对艾希礼怀有年少的爱恋,甚至于想和他私奔。她从不考虑这是否合乎道德,是否会对他人造成伤害,她只是执着地追求着自己一心想要的东西。甚至于对艾希礼的爱,她也从未认真地考虑过这份爱到底是真实的爱恋,还是孩童般想要糖果而不得的执着。

他像是一扇既没有锁也没有钥匙的门,他的这种神秘莫测的性格,恰恰引起了她的好奇心他身上难以理解的东西加深了她对他的爱,他的独特的、自我克制的求爱方式增强了她的决心,非叫他归属于她不行。

直至最后,在和艾希礼诚挚地谈话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爱艾希礼,他只是恰好在她年少时出现的翩翩少年,是爱而不得的一颗糖果,那时的她爱好打扮,喜欢情郎,一心想着有朝一日成为跟埃伦一样的一位了不起的太太。而在岁月的洗涤下,他们都悄然地发生着变化,她不再是庄园里不谙世事的少女,艾希礼也不再是意气风发少年,他逐渐变成了一位让人安心的老友,他们有着共同的青春时代,有共同的回忆,他理解她,知道她的过去,也知道她的现在。

只是思嘉的醒悟来得太晚,她终于明白自己不喜欢艾希礼,也在媚兰的口中印证了白瑞德其实深爱着自己,她渐渐明了自己一直寻求的温暖的港湾其实就是白瑞德的臂膀。他睿智,聪明,一直帮助她看清前方的路;他和她一样不在意世俗的眼光,不高看所谓的人性,只是切实地寻求自己的利益,求得现实生活中的生存。可是白瑞德对思嘉的爱已经在日复一日中耗尽,女儿的夭折更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再也无力追求什么,最终决定远离这里平静度日。

思嘉一直勇敢无畏地追求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在战争中护住了媚兰和她的孩子,护住了她深爱的家园塔拉。她从不在意外界的眼光,也从不高看所谓的人性,为了钱和弗兰克结婚,以女子之身经营木材厂,和所谓的投机商人白瑞德来往,她充满斗志,似乎从不绝望,可也是这样的她,终究失去了自己的爱情。

2.

智者无言-媚兰

和思嘉的璀璨夺目不同,媚兰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在觥筹交错的宴会上并不多话,只是安静地坐在艾希礼的旁边,偶尔和艾希礼低语几句,笑的恬静幸福。她有学识,又善解人意,轻易地就俘获了艾希礼迷茫困顿的心。他们顺利地成婚,孕育孩子,后来战争爆发,艾希礼上了战场,她和思嘉生活在一起,在战争中逃难,颠沛流离。她那么柔弱,却在匪兵将刀对准思嘉的时候,颤抖着扣动了扳机。看见思嘉和艾希礼在园中相拥,她也不曾质疑一句,反倒亲自牵着思嘉,用行动粉碎别人的闲言碎语。

她了解自己的丈夫,他将名誉看得比情感要重;她也了解思嘉,她在感情方面是个迟钝的孩子;更重要的是,她在乎艾希礼,也在乎思嘉,所以她选择更温和也更明智的方式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她一直知道艾希礼的懦弱,却无声地守护着他;她知道思嘉的坚强,所以在临终前将艾希礼拜托她照顾。

思嘉最初是不喜欢这个表姐的,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却轻而易举地俘获了她年少时的心上人。可是,在逐渐的相处过程中,在共同患难的岁月中,她变成了自己的朋友,可以依靠的力量,以及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也许思嘉的肯定正是对媚兰智慧善良的无声证明。

媚兰就要死了,可是一时她心里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媚兰不能死。她思嘉实在太需要她了。在这以前,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她需要媚兰,可是现在,真理似浪潮般涌进她内心深处。她明白媚兰长期以来一直是她的剑,又是她的盾,是她的安慰,是她的力量。

3.

人生的软弱者-艾希礼

艾希礼似乎是最佳的少女怀春的对象,英俊儒雅,学识出众,在那个战乱的年代又怀着对国家的热忱和忧虑。他轻易地就俘获了思嘉的心,那个光彩夺目,热情洋溢的少女,他是喜欢着她的吧。所以,在她和他告白的时候,他才没有直接否决她,以至于后来的后来,她一直倔强地不肯放弃他。

可是他又是懦弱的,他害怕思嘉的热情,害怕那份炽热浓烈的感情会很快燃尽。所以,他更倾心于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媚兰,她有见识,和他心意相通,他们在一起不会轰轰烈烈,但可以岁月静好。他和所有的有志青年一样,关心国家的命运,南北战争一触即发,大家都嚷嚷着打仗,但很多人都没有真正地看清形势,心里有个声音隐隐地告诉他;南方大抵会战败。可是这种焦虑根本不允许被堂而皇之地说出口,他只能暗自掩下,奔赴战场,后来南方战败,他死里逃生回到了家乡。可是再也不复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在思嘉遭遇困境找他商量时,他显得手足无措;思嘉要将木材厂交给他经营时,他更是毫无魄力。

他一方面纵容着思嘉依旧炙热的感情,一方面却又在自己的道德准则里挣扎。他爱着媚兰,也爱着思嘉,可是无法真正地做出抉择。媚兰一直都知道他的软弱,所以临终时才拜托思嘉照顾她。他的一生最终却是由两个女人接替守护着。

原谅我跟你说这些,思嘉,你有一颗勇敢的心,你从来不怕面对现实,也从来不像我那样,想要逃避现实。我爱你,爱你的勇敢,爱你的顽强,爱你火一般的热烈,爱你万分的狠心。若问我爱到怎样的程度?我爱得你几乎摧残掉你收留我们全家的情谊,爱得几乎忘掉世界上顶顶贤惠的妻子,爱得几乎在这泥地里对你进行非礼,像一个——

哪怕思嘉的激情置他于死地,他也不会舍弃媚兰,哪怕他爱思嘉爱得火热,直爱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要竭力和她保持一定距离,决不会占有她。她今后再也别想刺透他的这一层铁甲。对于诺言、情谊、荣誉和忠诚,他远比她看重的多。

4.

不言情深-白瑞德

人们提起白瑞德的时候,都说他是投机商人,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的确不在意周围人的看法,也不相信所谓的高尚的人性。当艾希礼一干人等讨论战争前景,慷慨激昂地要奔赴前线时,他毫不留情地指出南方必定战败,打仗是没有前景的,只有那些愚蠢的年轻人才毫不犹豫地往前冲。可是当战火真正蔓延到城里的时候,他却义无反顾加入到了保卫家园的队列里,即使他一直知道这是飞蛾扑火。

他从不掩饰自己贪利的本性,也知道如何才能求得生存。他深爱着思嘉,却又不想让她知道,像《倾城之恋》里的范柳原在感情里步步算计,害怕自己在这场爱情的战役里输的太惨。可惜,思嘉不是白流苏,不够通透,算来算去最终却是算进了自己,她还没入局,他已输得彻底。

5.

故事的最后,

不过是,

一幅画卷,

几番离合。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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