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的龙眼树
——乡村怀旧系列散文之“龙眼树”
火山
村围子要拜山了,恰好也是流溪文学的新书发布会,差不多五点离开了布置场地,直接回老家去。老家并不远,大约七公里左右,以前在七中专门拿摩托量过距离。
回得稍微早一些,父亲都没有回到呢。父亲居住在禾仓附近,刚好在城乡结合处,有些荒地成为父亲和母亲的菜地,有时还能吃些有机点的蔬菜呢。当我回到老家的旧楼房不到十分钟,父亲来电话了。那时走到旧楼房右侧的老龙眼树旁,这龙眼树的果实特别小,我们叫它珍珠仔。实际上,就是它的果实太小了,肉也太薄了,放在嘴里好不容易才把肉和果皮、核分离。不过,有那么一点儿清甜,就告慰了之前的一些折腾。食用珍珠仔是需要花费不少口劲的,咀嚼不到几颗,面颊两边的肌肉就几乎麻木和酸软。
父亲看我们这么费劲,某日找到一种特别的药水,在珍珠仔很小时,提前喷洒上去;他介绍,今年的龙眼会不一样,你们有口福了。那一年,龙眼显得大了,跟石碣龙眼有得比,皮很薄,肉好像得了肿瘤一样,足够厚。味道好像更甜了,不过原来清淡的香甜倒是远去了。读过书后,仔细问过父亲,才知道那是一种促生长的激素。不知道后来读书显得厉害,是否和这个有点关系呢?当然好像也可以理解一些人和事了,特别是关于某些势头的。有人说乡村的人特别狡黠,这是大自然里过度竞争导致的吧。我以为淳朴更多是由于信息暂时不通畅所致,经年累月的平凡,那才考验一个人的耐性和德性呢。
龙眼树其实长得挺丑的,开裂的树皮,其中向东的分支已经被黑蚁长期进驻,中心是有点空的,末尾有点焦黑,估计是被雷劈过的缘故。我们这里地势有点高,雷响过,经常就把电器(特别时吊扇)烧了。父亲说过,我们这地方最大的好处是几乎没有大面积的水涝,不过就是常常被闪电干扰。龙眼树长得丑,可它的分支多,茂密得站在树下几乎看不到树顶上的蓝天。西边的分支特别多,常常遮住视线,爬上去时踩空的机遇特多,好几次都几乎从树下摔下来了。有时是饥饿的驱动,有时是贪吃的嘴馋,反正就是难管住嘴巴。有次从荔枝树横着正面摔下来,好像五脏六腑摔碎了,嘴上流着血,在地上打了好几回滚,逐渐才抚摸着肚子爬起来,连嘴角的血都懒得管了。望着那只摘不了的大荔枝,看着地上一起掉下来的荔枝枝条,只能自己苦笑,哭也没用,周围都没人。
龙眼树干的中间段,有比较厚的青苔,爬上去时喜欢躺在那里,软绵绵的比较舒适, 有时拿脸帖过去,那感觉就好像触摸到了小黑(家里的宠物狗)。小黑和我一起睡过,放学时它常来接我,总是舔着我的手,用爪子扒我的坦克帆布书包;不过它后来被卖了,好像卖了四十块左右,看着它被装在狗笼里,我哭得死去活来,它也两泪涟涟。
那天拜山回到老家看到的龙眼树已经有点秃顶,最高处反而看到一些黄皮花,还以为是嫁接了黄皮的枝条,想不到它的树脚下就长着一杆上的黄皮树呢。在旧楼房顶,我还看到那厚厚的青苔,说明我们这里的空气质量还挺好的呢。常常走访一些古村落,其实老家就是一个很好的落脚点呢。
乡客归根,下山书院的分支联络点,就在这里也挺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