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安静的下午,很平常的一家咖啡厅里,我们面对面地坐着。室内的光线柔和而暗淡,大落地窗上绛紫色的纱帘遮挡了大部分的午后强光,可以半躺的深色椅子几乎包裹了我们两个都略显瘦弱的身体。轻音乐一首接着一首,直到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彻底冷却,我几乎没说一句话,只倾听,听这个坐在我对面的女人讲述她那一段平凡却又带着伤痛的故事!
她叫叶兰,44岁,已经离婚多年,如今的她是一家私营企业的经理。每天都埋在杂杂乱乱的琐事里,虽不至于心力交瘁,却也常常疲惫不堪。
一个人的生活怎么说都是带着辛酸的,心找不到落点,再丰富的物质也充实不起她的世界。
我们相识好几年了,早知道她一个人生活,却从没谈论过她的婚姻和她的过去。其实,我并不好奇,一个中年女人,经历些沧桑也是难免的事。
叶兰长得并不漂亮,但是,她有着很好的身材,虽然已经不再年轻,脸上些微的皱纹一点都不影响我总是想多看她几眼的欲望。她几乎没有小腹,两个乳房也仍坚挺而饱满,腰部和手臂的线条真有些像水墨画里的女子那般婀娜。皮肤不白也不黑,一头长卷发随意的挽着,一副淡茶色的眼镜后面是一双半含忧郁又温雅的眼睛。
十年前,她还是一个年轻的妈妈,家住在哈尔滨,儿子刚刚八岁,上小学三年级,聪明伶俐又乖巧懂事,老公在一家合资企业担任技术部的一个小组长,不见经传,为人却善良踏实,三个人的生活相当平实。
有时候,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当生命处在长久的平静中,思想就会空出来满世界乱闯,不一定有着怎样清晰地目的,只是想多一种感受吧!
那时,她相当于她所在的小公司的办事员,经常因为公事跑来跑去,也时常与各政府部门和单位打交道,久而久之,硬是把她原本有些内向的性格变得开朗了,与人交往的能力也有了明显的改变,谈吐既幽默又智慧。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不论容貌美丑,岁月在她身上沉淀下来的韵味已经足够让许多与她有更多接触的男人喜欢,更何况叶兰本身就是一个有素质、不张扬、不做作的女人。家庭的富足和稳定也给了她一份难得的自信,让她就像一朵正在孕育花蕾准备随时绽放的兰花,由内而外散发着幽香。听着她自己的讲述,想象着她当年的样子,我脑海中闪出一个词:“蕙质兰心”。
那是一个初秋,正午的太阳总是显得异常暴躁,早晚温差很大,在东北,在这冷暖交接的时候,天气的变化时常让人淬不及防。
大概是一个周二,叶兰要去卫生局办事,走的时候,太阳又大又暖,连办公室外面花坛里的大芍药花都在这秋阳的恩泽中显出难得的娇艳。于是叶兰毅然甩掉那件米色的外套,只穿里面的短袖就出发了。公交车上嘈嘈杂杂的,人真多,没多一会儿,她的鼻尖上就沁出汗来。看看车上大多数人都是长衣长裤的,叶兰在心里窃窃的笑,为自己的明智。
与政府这种部门的事,很少办得顺利,总是要几次三番的。长久以来,叶兰已经习惯。所以当这次负责程序审判的人有事不能及时给她办理的时候,她没有一点不快就在旁边安安静静的等着。还有一个小时就下班了,终于轮到她,一番忙乱之后她舒了一口气,还好,这一趟没有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