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而立之年,乔布斯的沉与浮
1985年,苹果公司的股票市值达到了20亿美元。苹果的股票有多么值钱呢?电影《阿甘正传》有这么一幕:阿甘拿着一张印有苹果公司logo的纸,说:朋友帮他投资了水果业,这辈子都不需要为钱发愁了。这是90年代的电影,苹果的股票价值可见一斑。而就在这一年,乔布斯被踢出了苹果。作为一个创始人,居然被自己创办的公司给炒了鱿鱼,乔布斯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为什么乔布斯会被自己的公司给踢了呢?这一切都要从一个叫约翰·斯卡利(John Sculley)的人说起。1982年,时任苹果CEO的迈克·马库拉(Mike Markkula)决定听从老婆的话,卸任苹果总裁,寻找接班人。找谁呢?乔布斯自己想试试,但是马库拉跟他说,你现在做事还稍显毛躁和不成熟,CEO,你8行。董事会给了乔布斯三个人选,乔布斯一眼就相中了第三个,约翰·斯卡利。
彼时的斯卡利还是是百事可乐的总裁,营销带师,干了一件特别有名的事儿。以前,人们普遍认为可口可乐比百事可乐要好喝很多(现在也是?)。所以斯卡利利用人们这个先入为主的观念,设计了一个名为“百事挑战”的营销活动---给随机测试者喝两瓶没有标签的可乐。结果大部分的测试者都觉得百事可乐要更好喝,从而使百事可乐获得了巨大的市场成功。
这让乔布斯对斯卡利充满了兴趣,苹果现在就需要这么一位营销产品的好手。所以,带着对斯卡利的好感的乔布斯,邀请斯卡利来苹果总部看看,试图说服他加入苹果。虽然斯卡利对销售这些比汽水更有意思的东西产生了兴趣,但还是不愿因此离开百事。不过这次苹果总部的参观之行,也让他对于乔布斯有了不一样的印象。“我被这位年轻的、急性子的天才征服了,我觉得更深入的了解他将会很有意思。”斯卡利说道。
尽管有着第一次见面的良好基础,乔布斯的求贤之旅并未就此结束。接下来他们一起散步,一起逛博物馆,一起谈论各自喜欢的音乐,甚至斯卡利也请乔布斯去百事总部参观了一通。招募新CEO事情要到圆满的时候,斯卡利还是有一点犹豫,对乔布斯说也许我们应该只做朋友。乔布斯终于放了大招,说出了那句著名的话:“你是想卖一辈子糖水呢,还是想抓住机会来改变世界?”
担任苹果CEO之后的斯卡利专注于市场营销,而乔布斯则专注于Mac的技术上。起初两人的合作是愉快的。斯卡利的的确确做了许多努力和尝试,而且他这些努力和尝试也的的确确有成果。在他执掌苹果期间,苹果的销售额从8亿美元上升到了80亿美元。但这些努力与尝试却也违背了乔布斯一直所坚持的一些理念,比如说提高了Mac的售价来维持高利润,又比如说将所有利润放在他所认为的成长点---掌上电脑Newton PDA上。
两人愉快合作的蜜月只维持了大约一年,对公司未来发展上的分歧越来越大。乔布斯这人臭脾气是知道的,只要他发现一人哪里做的不好,就会觉得这人是个辣鸡。对于斯卡利也是如此,一起工作了一年后就觉得这人做事怎么啥也不懂,对于产品一点都不了解。感情上的降温对于两人本已存在的裂痕是加速的。
“以前你叫我小甜甜,如今却叫我牛夫人!”大概就是1985年的乔布斯与斯卡利的写照。
两人的关系动荡也引起了董事会的注意。很明显,董事会是向着斯卡利的,乔布斯任性的情绪风格惹恼了太多人,斯卡利也觉得乔布斯是他在公司管理上的绊脚石。要想实现对于苹果公司好的管理,这块绊脚石,必须踢开。
所以乔布斯出局了。这一年,乔布斯30岁。一般的人30岁未必能创建自己的公司,而乔布斯30岁却已经被自己的公司给开除了。不过更牛逼的在后头。被自己创办的公司开除历史上还能找出来些,但是被开除之后又被请回去,这种境遇除了乔布斯找不来第二人。
被踢出门的乔布斯很生气,将手里几乎所有苹果股票抛售了,留下了一股,只为了之后能够继续收到苹果公司的财报。
乔布斯并没有闲着,离开苹果的日子干了两件事。在一次与斯坦福生物学家的聊天中,了解到在生物实验室做实验十分困难,获取一个实验数据可能需要数周的时间。他向生物学家提议可以使用计算机来模拟实验,得到的回复是拥有这样性能的计算机太过于昂贵。乔布斯看到了潜在的市场,决心创办一家设计制造工作站的新公司。
新公司叫NeXT,光是取名加设计logo就花费了乔布斯巨大心思,单单那个logo的设计费用就花了10万美元。但是公司的发展并不成功。原因有两点:一是乔布斯设计的工作站看起来像是一个大号版的Mac,使用也是Mac的操作界面。苹果公司觉得宁这明显是报复嘛,于是决定起诉乔布斯,其中有个理由比较有意思:暗中策划其竞争性公司不正当地利用苹果公司的计划来设计、开发和营销新一代产品……
第二个原因就比较搞笑了,居然和盖茨有关。这次设计制造新的工作站电脑,其相关应用软件的开发,乔布斯还是找到了微软。但此时的微软已经是三十年河西,盖茨拒绝了他,并且直言:你的工作站,奏是个辣鸡。而且盖茨这个表态影响到了其他的软件公司,他们也不愿意花时间为NeTX开发软件。
所以NeTX计算机的进展缓慢,除了在发布会上让媒体兴奋了一下之外,正式推出之后市场反应十分平淡。
乔布斯干的第二件事是收购了卢卡斯影业的电脑部门。乔治·卢卡斯是电影《星球大战》系列的导演,当时闹离婚,便想要把公司的电脑部门卖掉。乔布斯买下了它,并改名为皮克斯(Pixar)。在乔布斯的执掌下,皮克斯由最初的设计制造图形工作站,重构成了一家用图形工作站制作动画电影的公司。《玩具总动员》大家都看过吧,这是世界上第一部完全用计算机制作的动画电影,就是由皮克斯制作的。皮克斯也是当今世界上最好的动画工作室,后来被迪士尼花了74亿美元给收购了。所以乔布斯在皮克斯赚的钱,事实上要比在苹果赚的多的多。
赶走乔布斯之后的斯卡利并没有让公司运营上有什么起色。事实上他明白一个公司要持续不断向前发展是需要一个又一个的新的成长点。他一直努力开发新产品,但却始终不得要领。所以之后的苹果公司,规模不算大,但却有上千个项目同时运行,极大的浪费了公司的资源。这些项目有用的有多少呢?10%不到点。而此时微软因为Windows的缘故,将Mac的市场占有率挤压的越来越小,苹果这边的铺子又越铺越大,开始出现了亏损,斯卡利不得不下台。之后的两任CEO也没有将这个摊子救起来。尤其是当微软推出了Windows 95这一有史以来最成功的的操作系统的时候,苹果受到了暴击,市场极度萎缩,股价狂跌(阿甘要哭了),到了要卖公司的地步。当时想卖给IBM和太阳公司(就是那个发明Java语言的公司),但这两家公司谁也看不上苹果,觉得买了它没有钱途,不知道现在后悔了没有。不过要是真给卖成了,今天也就没有iPhone和iPad了。
时间到了1996年,苹果新一任CEO吉尔·阿梅里奥(Gil Amelio)上任,彼时苹果处于一年亏损10亿美元、股价由70美元暴跌至14美元的境地。这一年,吉尔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收购了NeXT,乔布斯也因此再度回到了苹果公司。用乔布斯的话来说,这个时候的苹果,是一艘底部有个大洞的船。现在船长是乔布斯,将驾驶这艘船航向新的辉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