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年中秋,我去爬了泰山。
晚上11点到达泰山站,同行十人,我本不想成为大家的包袱,但我前期速度太快,大家停下休息的时候,我开始心跳加速,呕吐眩晕。
喝水休息了一会,我的身体迅速恢复,大家继续前进。这时还不到中天门,路程的四分之一都没到。丁扬过来帮我提包,他体力很好,汗水打湿了衣服,气息却很稳。
我开始放慢速度,放到最慢。丁扬让我中途只休息两分钟,喝三口水。当我们已经超越速度最快的海明哥时,我发现这才是适合我的行走方式。虽然速度慢可从未停止前进,速度快的人休息时间是我们的倍数。
到达中天门时很多人开始体力不支,有的原路返回,有的就地搭起帐篷休憩。我和丁扬开始玩猜名人游戏,思维的集中运转会减轻腿部的劳累。到达南天门时是凌晨两点半,高处不胜寒,我们租了一件军大衣,可依旧抵挡不住凛冽寒风。
坐在休息区时,对面的阿姨在吃泡面。我和她聊天,她说这些桶面水果等食品都是用扁担担上来的。我想起了曾经学过的一篇课文叫担夫,“请君沿路看担夫,汗颗多於所担米”。漫漫长路,点滴汗水。原来这古老的职业一直都在。我要了一桶泡面,温暖的热水驱散了寒气。
凌晨4点我们继续向山顶前进,在日观峰上,我第一次看到太阳点亮漆黑大地的过程,云层开始变色,天空开始变色,然后大片的云向四周滑开。太阳又亮又圆,他刚刚路过南北半球,一路到达这里,这是一轮新的太阳。
云雾开始在群山间生起,层层叠叠,悠悠辗转。刺客聂隐娘里,舒淇没有杀死田季安回去找道姑时,道姑就站在山间,道袍飘然仙风道骨。云雾蔓延开来,逐渐把二人包裹其中,比起电影的细节和气韵,此时的泰山毫不逊色。
下山时天已经大亮了,登山时夜色浓重,只能凭借各种声音猜测当前的景象。如今,大片的景色涌入眼睛,深蓝的天空和墨绿的森林和谐搭调,成片的海棠和劲松长在岩石的缝隙。我看见了真正的担夫,他们不带帽子无需手套,肩上的担子上有四只西瓜和两块钢板。他们步伐平稳,像上了发条一样,缓慢却有规律。
原来真正的长路是要慢慢来的,要一步一步走稳的。下山的台阶漫长陡峭,以为快到终点时不过九牛一毛,我一路惊奇自己竟然爬了这么高。
泰山之高,巍峨奇险,矫矫不群,这次旅行让我明白了,均衡有度才能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