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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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不属于我的城市醒来,看见属于这个城市的冬日暖阳,听见这个城市的喧嚣,心里呼喊着一个声音,去街上吧,去街上吧!

我穿着不属于这座城市的藏蓝色昵子大衣,带着不属于大衣的胸针,穿过门口晒太阳的老头,穿过闲谈的生意人,穿过巷口含饴弄孙的老太太,去街的对面买一套洗漱用具。

这座城市里处处充溢着温暖和幸福,像一块华美的绸缎,而我便是缎面上无情割裂的一道伤痕,触目惊心,寒意乍起。

我与这里的人面貌无异,穿着亦是大同小异。只是,在清晨穿越街巷去买一套洗漱用具,无异于在睡觉前买一张床,在过年时买一个家。实在是与这座城格格不入。

这里的超市和别处一样,和我离开的那座小城也一样。只是,我却对这各处洋溢的喜庆的年味和柴米油盐的气息充耳不闻。我不会驻足跟卖烤红薯的老婆婆打招呼,我不会因为看到两个小女孩游戏而回忆起曾经,我也绝不会走花坛里泥泞的小径。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是这座城市的匆匆过客,而他们是这个城市里家长里短的生活者,一如那条花坛里泥泞的小径上,不曾留下我一个脚印。

我的身上没有柴米油盐的气息,我的脚步没有溫意的闲缓,我行色匆匆又面目可憎。我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这座并不相熟的城市,连这里的小孩子在墙上的涂鸦我都觉得是一种恶意的标记。

我以我冷漠的眼睛标榜着我与这座城市的格格不入,而这座不属于我的城市,以它热闹的安逸来回敬我。

我不以这座城为归属,纵我拼命逃离那个我不愿承认的小城。我不想,但我不得不承认,终有一日我魂归之处必定是那座小城,那里,是我的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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