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颠沛,谁又愿流离

知恩图报,听上去是个美好的词。

可是知恩和涂鲍,又会有怎样的结局。


(一)知恩涂鲍的相遇

知恩和涂鲍认识三年了,涂鲍也追了知恩三年。

第一次相遇是在一次晚会,彼时知恩大一,在晚会帮忙,而涂鲍已经是校园里混的风生水起的人物,走到哪都有一众迷妹追捧。

作为晚会唯一的男主持人,临上场才发现西装口袋附近被染上了颜料,回去换衣服已来不及,现场又没有合适的衣服。知恩急中生智找来一块丝巾,三下两下折成花别在口袋,巧妙地挡住了污痕,又不失可爱。

“美女,谢谢江湖救急,待我日后必有重谢!”

知恩笑笑不置可否,转头就把这事忘了。

没想到涂鲍还真把这事放在了心上,到处托人打听知恩,还找到了她教室,声称知恩帮了他大忙,来重谢了。

知恩拗不过他,又是在教室门口众人围观,答应中午一起去食堂。

可是她忽略了,涂鲍是谁啊,从不近女色的校园才子高富帅,走到哪都自带光环。

所以不出一小时,涂鲍跟女孩子一起吃饭的消息便传遍了各个角落。

一连好几天,好多人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只为来窗边看一眼,能与涂鲍一起吃饭的女孩是何方神圣。结果都是悻悻离开,不过如此嘛。

知恩本就不是让人惊艳的女孩,顶多算清秀,加上又不爱打扮,显得更加普通。

但涂鲍却像打了鸡血一样,隔三岔五的约知恩吃饭、散步。

流言自然也隔三岔五的满天飞。

饭后散步,知恩好奇:“学长,你为什么叫涂鲍啊?”

“都怪我妈喽。据说怀我的喜欢很喜欢吃鲍鱼,所以就叫我涂鲍。这名起的也太随意了,我一直觉得我是捡来的。你呢,你叫知恩,是知恩图报?”

“这个,不难猜。”

“那么,你叫知恩我叫涂鲍,知恩涂鲍,很巧啊。要不我们在一起算了。”

突然被表白,知恩有些反应不过来,涂鲍停住脚,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

“知恩,我喜欢你。”

“我…”

“知恩,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你,跟你喜不喜欢我没有关系,我就是想对你好。”

知恩明白,对学长,自己也是心动的,可她也知道,两人注定没有结果,既然如此,一开始就不能沦陷。

你是我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歌

(二)我还在等你

知恩以为,不过是自己跟涂鲍身边一直追捧女孩子不一样,过了新鲜感就好了。

没想到一等,就等了三年。

涂鲍表白了多少次,知恩就拒绝了多少次。

可每次他深情地说我还在等你,只要你回头,我一直都在,知恩都觉得自己坚硬的心要融化了。

可是还是要狠着心,违心地拒绝。

一眨眼就到了毕业季。涂鲍拍毕业照那天,知恩在校园里闲逛,看着学长学姐们又哭又笑,挥手告别,突然想起了他。

涂鲍已经很久没有来找自己了。

不过这样也好。不属于自己的,终究还是不属于。

但还是要跟他说一声毕业快乐吧,拿起电话,播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学长。”

“嗯。”

“毕业快乐。”

“谢谢。知恩,我想见你。”

“我…”

“我想见你,我在我们常去的天台等你,你一定要来,我会一直等你,等你来。”

嘟嘟嘟……

明明是自己打的电话,主动权怎么就被他抢了去,心里这么想着,却控制不住自己往天台走。

到了发现地上横七竖八地滚了好几个易拉罐,涂鲍穿着白衬衣,袖口微微卷起,修长的手指握着一罐啤酒,随意斜靠在墙上,深情地看着她走来的方向。

这样的涂鲍,让知恩觉得又陌生又熟悉,许久不见的陌生,深情眼神的熟悉。

他盯着知恩看了好久,看得呼吸都变得尴尬,知恩不自觉地移开目光。

涂鲍突然笑了,走到一旁坐下。知恩有些懵,愣了一会,也轻轻地坐在他身边。

涂鲍拿起一罐酒,打开递过来。

“知恩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认识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知恩涂鲍,我觉得我们注定就要在一起。这段时间,我逼自己不去找你,以为这样可以忘记你,可我做不到。我看到任何东西都会想你,最重要的,一想到自己的名字就会发了疯地想你。”

“学长对不起,我…”

“知恩,虽然你一次次拒绝我,我却还是舍不得离开你。你告诉我,我要拿你怎么办。”

“学长,你愿意听我的过去吗?”

“恩,有关于你的,我都愿意听。”


(三)知恩的过去

知恩喝了一大口酒,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像讲故事一样,说起了自己的过去。

“我是农村长大的,奶奶十分重男轻女,爸爸看我是个女孩儿,在妈妈月子期间都没有好好照顾,还好有很多好心的邻居,我和妈妈才不至于过的太惨。

所以我妈妈给我取名叫知恩,希望我以后能多多帮助他人,知恩图报。

后来奶奶和爸爸想要个儿子,很快,妹妹出生了。

呵呵,又是女孩。

爸爸一气之下离开了家,奶奶对我们更加不好,所以等妹妹稍大一些,妈妈便带着我们出门。

我记得妈妈一直都没有稳定的工作,她没有高学历没有好出身,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只能打零工,很多时候没能按时拿到工资,我们就会被房东赶出来,然后继续找更便宜的地方住。

有时候付了房租就吃不起饭,我们三人就合吃一份炒饭,实在饿了,就大口大口地喝水。我们住过拥挤的车库,住过潮湿的地下室,没有一天不在想怎么省钱。

后来,终于有一户好心的人家愿意资助我,那是我们一家最开心的日子,可是没过几年,他们出国了,我们又回到了原来的日子。幸好,妈妈坚持让我上学,所以才有今天的我。

我一直都记得这些,怎么也忘不掉。

所以路上看到乞丐,我会给些零钱;看到摆摊的老者,会买些东西;看到人家发传单,偶尔会帮忙……

大家都说,知恩是个善良的女孩,走在路上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看到那些人,就会想起我的过去,那些一辈子都不愿意回忆的过去。”

说到这里,知恩顿了顿,表情痛苦,仿佛沉浸在回忆里,又像努力从中抽身。

“学长,你知道吗?我在兼职的时候,或许你正在健身泡吧;我在考虑哪家的盒饭更便宜的时候,或许你正在和朋友们聚餐;我在犹犹豫豫打算买件新衣服的时候,或许你因为过时就随手丢弃了一件……

学长,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你的世界是我永远无法企及的,我的世界也是你不曾体会的。

这些事情我从来都没有跟别人说过,说出来是想让你知道,这样的知恩,不配得到学长的喜欢。”


(四)若不是颠沛,谁又愿流离

涂鲍鼻子酸酸的,他一直都觉得知恩很让人心疼,但没想到她还有这样一段过去。他起身蹲在知恩面前,握住她的手:“知恩,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你坚强乐观,那些过去,不是你可以选择的,而你却用自己的善良来积极的面对它,这就够了。

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是你,你的一切我都接受。”

“学长,我还没有勇气面对这些过去,跟你在一起,我不得不在意我们之间的差距,我会时时刻刻想起这些不想回忆的苦痛。”

“知恩,你要往前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你的未来交给我,我一定会对你好。”

知恩挣脱他的手,走到栏杆边,抬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对不起学长,我是真的害怕,害怕到云端又跌落,如果我们在一起,万一哪一天,你也突然不要我了,那我真的会发疯的,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觊觎。

若不是颠沛,谁又愿流离?”

涂鲍的心就像被人抓着,一刀一刀地凌迟,是怎样的伤痛,能让她说出这种话?

忍不住过去伸手把她拥入怀中。

这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拥抱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抱住她。

这个拥抱,有些微微的酒气,带着些许的固执,藏着无数的心疼和不舍。

“学长…”

“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

知恩叹了口气,轻轻地回抱住他。

“对不起学长,不要再等我了,不值得,真的。”

“知恩你相信我,你值得最好的。我不会放弃,我会一直等你。”

……

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多希望你能留给我这样一个拥抱

黑暗中的两人拥抱着,像一场告别,又像两个寒冷的人互相取暖。

知恩走了,涂鲍还在天台待了很久很久,但他仍然固执地相信,终有一天可以温暖知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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