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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金疫焚天处 青囊证道时
【太极殿内艾烟蔽日，朝堂医论之争如刀光剑影。剑南道疫区，月白衫与浅蓝裙裸交织成生死战场。《大医精诚》的铭文在相扣的指节间重焕新生】。
地点：太极宫偏殿
殿内弥漫着艾草烟熏味，长孙无忌皱眉翻阅疫情奏报“剑南道已亡三百余人，派去的医正为何毫无进展？”
王太医伏地叩首：“启禀陛下，此乃‘金疫’，需按《黄帝内经》‘火郁发之’法，在疫区焚烧梧桐木以镇邪气。”
睿槿越众而出：“大人，此病由鼠蚤传播，焚烧只会加速扩散！”
她展开手绘的鼠疫杆菌图谱，“请允许臣女采用隔离疗法，用酒精擦拭病患居所，尸体以石灰深埋。”
殿内哗然，有大臣斥道：“小小民女竟敢质疑经典！”
李逸轩挺身而出：“臣愿以全家性命担保睿槿所言不虚！”
他呈上《千金方》残卷，“孙真人早有‘病气兼鬼毒相注’的记载，正与此症相符。”
长孙无忌沉思片刻，将玉笏往案上一叩：“即日起，李逸轩为抗疫副使，睿槿协助处置。” 他看向睿槿，“若七日无效，你们可知后果？”
睿槿跪地接旨，掌心沁出汗珠：“臣女唯有以颈血溅阶！”
地点：剑南道疫区中心
临时搭建的隔离帐内，睿槿正为最后一名患者敷贴青蒿膏。
李逸轩踉跄着闯入，身上的防护服已被脓血浸透：“东边村落还有孩子……” 话未说完，突然呕出黑血。
睿槿强忍着眩晕扶住他，发现他耳后淋巴结肿大如鸽卵。她颤抖着取出三棱针：“逸轩，我要给你放血！”
李逸轩摇头苦笑：“不必了…… 能与你死在这抗疫前线，也算医道幸事。”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将一枚鎏金戒指塞进她掌心，“此物本想在凯旋时相赠……”
李逸轩摩挲着戒指内侧的 "青囊济世" 铭文，向睿槿讲述往事"这是曾祖父随孙真人编纂《千金方》时，用剩余金箔打造的。"
他展示戒指边缘的微小凹痕"此处刻着《大医精诚》首句，每代传人需在瘟疫中刻下自己的誓言。"
睿槿触摸到那些深浅不一的划痕，突然发现最新一道刻着 "愿得一人心"，正是李逸轩的笔迹。
说着说着，李逸轩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戒指上的青囊纹，他却笑着说："当年曾祖父用这枚戒指为太宗皇帝刺破痈疽，今日能为你染血，也算圆满。"
睿槿含泪将戒指套在他无名指上："待我们凯旋，我要在这刻上 ' 生死契阔 '”。
睿槿撕开李逸轩的衣襟，用三棱针挑开肿大的淋巴结。脓血喷溅在她浅蓝裙裾上，竟形成类似并蒂莲的图案。
李逸轩凝视着她被汗水浸湿的鬓发，忽然想起上元节那晚，她发间落着的木槿花也是这般倔强地绽放。
"睿槿，你知道我为何总穿月白色？" 李逸轩气息奄奄，"因初见你时，你白衣胜雪，像从《千金方》里走出来的药仙。"
睿槿将浸过冰蚕绢的帕子覆在他额上："我倒觉得你像青囊经里的药童，总带着艾草香。"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药囊取出晒干的青蒿，"记得我们在东市提取的青蒿素吗？等你好了，我们要开个青蒿园……"
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长孙无忌的声音穿透夜色。
“李逸轩！睿槿！” 老人掀开帐帘，身后跟着全副武装的玄甲军
“陛下特许你们使用宫中秘藏的冰蚕绢，可保三日不腐……” 他突然怔住，看着满地生死不明的患者。
睿槿将戒指收入怀中，跪地呈上染血的《抗疫日志》：“请太尉将此物转交陛下。若我等身死，请将日志刻于药王庙碑，警示后世 ——”
“住口！” 长孙无忌老泪纵横
“你们看！” 他指向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染病的村民正相互搀扶着走出茅屋
“你们赢了。”
【全文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