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夜,深沉,月光如水轻泻案前。我披衣而起,独上亭北最高楼,寒烟笼我青衫如雪。 绮陌香飘柳如线,时光瞬息如流电。当光和影子从我身边不断消失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已年逾三十。而立之年的我,虽正值盛年,却也显得老气横秋。发梢间不知什么时候爬满了溢出心房的淡淡忧伤,随着每一次皱眉蔓延出大片颠沛流离,模糊而又深邃。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稚气尽褪,童年的影子早已如同朝阳下炽热的晨露,散尽在无边无际的星空里,弥漫着太息的味道。岁月注定是一条无法泅渡的忘川河,水波中倒映着自己往日殷切而又期待的眼神,安静又绝望。 弦月如钩,江水澄清如镜,然而这镜中见着的是滴不尽、开不完、睡不稳、忘不了的相思。夜还未央,月亦未央。忽的听见了一声鸿雁低鸣,我以为是你让鸿雁携来家书,等我远眺却发现辽阔的苍穹中哪里有鸿雁的影子。就算真有鸿雁,但它又如何飞出无边的月光?还是月,照着江面,鱼儿在水中跳跃,激起的阵阵水纹声传到空中,更恰似从远方传来的书字: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浮生若梦,或许也只有明月能品出此时我内心的滋味。那一年,我溯忘川河而上,只为觅你转身前的一丝温存。奈何桥,就在我身后,踏过便是重生,但也意味着与你就此永诀。我自是不甘的。当阿鼻地狱的红莲燃烧我的支离破碎的灵魂时,我早知将万劫不复,心中却还是毅然决然。众生皆苦,我只渡你一人。结局早已注定在我误入红尘之时,宿命轮回,徒然我是无力改变的,只能空余惆怅了。 流光掠影,挥不去万丈尘寰。聚散本无常,偏惹我满地牵绊。抽刀断水,思念更绵绵。那一夜,沧波芙蓉照水,远黛微云又添满目苍凉,我将天涯望尽,而你却归迹不见。触目,寒山道外,陌上花开,天涯明月。许是,别后鸿雁已无凭,鲤鱼也早已无尺素可传了。恰在残醉欲醒时,又雨疏风骤,而园内也是绿肥红瘦。往昔的风月依旧,往昔的风情却早已浇灭。遥对天际,唯有孤月伴我箫声呜咽,我将情何以堪! 帘栊未闭,雨滴穿窗滑过指尖,可望可及的存在,奈何五指紧握都留它不住。直到伸开手掌,才发现水可以无限制的改变形态,而无论你将手指并的多紧,指间的缝隙已足以使回忆流尽。没有菩提,我却顿悟在今日此时:其实忘记,远比念念不舍容易。然而,忘记就真的那么容易么?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世事无常,谁又为谁情根深种呢?昨夜幽梦醒来,唯余闲潭落花无边。嗔痴爱恨,竟已都不记得了……
昨夜闲潭梦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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