阪:崎岖硗薄的地方。这是从汉语词典查到的解释。由导游小何引领,进入大阪公园,沿一条石板路走去,确实有点迂回曲折、高低盘绕的感觉,很符合“崎岖”的特点。称它公园,可能是为了吻合现代人的赏景习惯,据《旅游指南》介绍,这地方本名“大阪城”,1583年丰臣秀吉下令在石山本愿寺旧址上建造,1931年(昭和6年)重建,作为昭和天皇即位大礼纪念事业之一。路的外侧是濠河,其河面开阔窄于苏州古城四围的护城河,注意到濠河的对岸多为高低起伏的丘峦,走着走着,似乎产生了故地重游的感觉:跟走在莫邪路上隔河看苏州东园起伏茂密的丘地丛林的心情差不多,暂离尘嚣、亲近田园的意趣是有的。不时的在丘峦之间闪出一二栋不太岿巍而线条清晰的日式建筑,这种断断续续的视觉印象,更增添了山道崎岖曲折的特征,甚至隐隐地给人神秘虚幻的感觉。道路两侧错落地栽种着些树木,没有同里肖甸湖森林公园中所栽树木的密度,也不及西园罗汉殿前银杏的粗壮。初冬的大阪,可能气候较苏城更多些冬的凛冽,因此几枝枫树竟然红得厉害,跟我印象中天平山的红枫相比,毫无逊色,可能在红的时日来临上还要稍早些。小何说这些树的名字叫红叶树,在我看来就是枫树。因为有着红叶的点缀,当然也具绿色的渲染,以“阪”意的“硗薄”而视大阪公园为贫瘠地方,显然不恰当。
绵延的道路,雄伟的石墙,迂曲的濠河,由它们组合一起,具有中世纪末期古城的特色。而火热的红叶,缥缈的烟岚,以及点缀其间的有点异国风情的古建筑,这些元素揉和而成的分明就是公园之所在。城即公园,公园建在古城的每个角落,两者浑然一体,几不可分,如此评点大阪公园,似亦合理。再说,刚才从停车场一路走过来,也没有看到明显的公园大门或者“此处为公园入口”之类的文字标志,也没看到导游为大家付款买票,大阪公园的开放性十足酷范,细想这也对的,因为整个城就是公园,如果进城要凭票,岂非变着法儿不让人进城?天长日久,无人光顾,难道要让大阪成为空城不成?不过,在之后游览其他景点时,仍然没见什么售票处之类的关卡。当然,若要进春日大社的神殿祈拜,要登天空树观景,要到浅草寺求签,收费仍是不可少的,看来,传言日本国园林全部不收费,此言并非全真。资料上介绍的大阪历史公园内的国际文化运动馆、太阳广场、软式棒球场、野外音乐堂、橄榄球足球场等公共设施,因为走马观花,可能经过亦浑然不知,可对于导游重点介绍的天守阁跟时光胶囊,倒是予以充分的关注。天守阁高五层八阶,从外立面观察,该建筑体镶铜镀金,形制巍峨宏伟,十分壮观。天守,拱守天庭而护卫京畿,阁名起得令人神往,据说,天守阁不仅是军事堡垒,而且是领国的政治中心,是藩主丰臣秀吉权力的象征,是日本国由分裂走向统一的历史纪念碑。还据说,登上高五层八阶的天守阁,可以瞭望整个大阪市,可登阁是要付费的,且昂贵程度我等无法估测,只能望阁兴叹,作些海市蜃楼式的想象倒是可以的,终究还是拍了几张照片,干脆把天守阁带回家,想啥时欣赏它都没问题。1970年,大阪举办世博会,在大阪公园埋下了一个内径一米、总重量60吨、被混凝土严密包裹的不锈钢球形容器,人们送它个雅名“时间舱”,“舱”里分别用29个箱子存放了2098件物品。这些被收藏的物品,作为20世纪现代文明的标志性作品,来自社会、文化、艺术、自然、科技等领域,不仅有植物种子和布匹材料,甚至还有一些制造商生产出的能够代表当时最先进技术的产品。人们在地面上为“时间舱”建起一座银光闪闪的“金属墓”。“时间舱”定于5000年后打开,它要等候6970年的人类来开启。
游览大阪公园,看到久负盛名的樱花门与章鱼墙,印象特深的是那扇低矮的“猴门”, 据说此门为身材矮小且形容委琐的下级步兵丰臣秀吉侍奉织田信长时所经常进出,这自然使人想到《晏子使楚》中的记叙:晏子使楚。楚人以晏子短,为小门于大门之侧而延晏子。晏子不入,曰:“使狗国者从狗门入。今臣使楚,不当从此门入。”傧者更道,从大门入。形貌卑琐者未必才智贫弱,或于柴门蓬户发迹,或为家国民君建勋,莫论中外,丹青留名,其中的史鉴意义似乎更加耐人寻味!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