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从马尔康到泸定

成都已连续下了3天的雷暴雨,办公楼前面的混凝土地面还残留着不少积水。有个小伙子站在草坪边调试放飞无人机。无人机起飞,悬停,降低升高,机头前的小绿灯一闪一闪。有人仰脖看入了神,脚滑,差点绊一跤,他迅疾瞄了瞄四周,似乎有点尴尬。

我们笑了。小张转头,望见院子门口进来一老人,说专家来了,就赶快迎上去。

专家个子不高,看上去不足1.7m,膀不大,腰圆,小肚圆凸,寸头,脸色白皙。有人告诉过我,专家曾经是集团某公司的部门安全主管,看他闲庭信步走过来,极似去作报告或者参加会议的样子。不过,今天他迟到了快20分钟。

匆匆寒暄后,我们上车出发。每年6月,我们必定要出一次差,每次必要请一个外协专家把关。车子出道闸时,高高的大门上方,“人人讲安全、个个会应急——查找身边安全隐患”的红色横幅的右角起卷了,耷拉下来,在晨风中轻轻摆摇。

无人机还在空中盘旋。专家好奇,问上班时还可以玩无人机?小张解释,说无人机是XX分公司的,用在一个引水渠项目巡查工程安全——他在我们分公司安全部,对公司这方面的讯息门清。

车子出了温江,拐进蓉昌高速。我们这次的行程,是从成都出发,沿岷江而上,到马尔康,顺梭磨河、大渡河而下,止于泸定县城。4天,4个项目,小张的日程排得蛮紧凑的。

过都江堰,穿过一个隧道,上了一长长的水库大桥时,专家指着桥下,问是不是紫坪铺水库?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叹了口气,说汶川地震后他来过这儿。

“一场泥石流下来,一个场镇就没了。”他说他们公司从大西北到四川参加灾后重建,第一年雨季就遭遇了泥石流。”走了10几公里,全是泥浆路。上山一看,热闹繁华的集镇不见了。附近的沟谷填满了泥石,太阳晒得脸疼,我们站在密密实实的卵石地面,远处山脊光秃,四周一片寂静,想到脚下埋着一个曾经热热闹闹的村镇,很多条惊愕不已的生命,上去的人都流泪了。”

紫坪铺水库已落在了几座山后。车窗外,云雾缭绕,车内只余轻微的马达声。08年地震后,震区大小余震不断,雨季垮塌形成泥石流,山体大规模塌方堵塞岷江造成堰塞湖——那几年,多少国企央企的应急抢险救援队,无数的工程师和施工队伍频繁进出震区,流的血泪和汗水足以彪炳共和国的史册。至今,还有很多无偿援建的项目在推进,援助人员留在当地。车过茂县境内,一个大大的、蓝底白字LOGO的标牌伫立在前方边坡,是我们集团某个子公司的一个援建工程项目部。

下午2点多,我们抵达马尔康市区边缘,这儿有我们一个建设项目部租借的办公楼。进了项目部,他们说去不了梭磨河边的集镇迁建项目工地,“塌了几次方,路全堵死了,要3、4天才能疏通。”

我们不能等这么长时间,只好叫工地那边拍摄了一些照片过来。项目的房建工程已结束,即将开始房屋内外装修,场地整修、硬化和道路绿化工作。交代了脚手架拆除、机械设备搬运等易发安全事故的注意事项,我们就放弃了第二天去现场的打算。

晚饭开在项目部食堂,品尝了项目部大厨的红烧肥肠和青椒鱼头手艺。肥肠打理得很干净,肥而不腻,青椒鱼头有点辣,但味道鲜香,来自北方的老专家也吃得津津有味。没喝酒,但也吃了1个多小时,时间大部分花在听分公司建管部主任给我们“叹苦经”上了。他来这一周多了,讨欠款。我们笑问还剩多少,他说1000多万,我们鼓励他再呆一周,他说没啥戏,“地主家也没余粮了。”

建管部主任不到40岁,1.7m左右的身高,脸色黑黄,带黑框眼镜,长年平头,穿紧身牛仔裤,小眼睛亮闪闪的,说话慢条斯理,不急不躁。他今年的压力大,既要跑市场拿订单,还直接分管几个上亿的建设项目。晚饭后,小张说要跟主任说道说道项目上的安全隐患。但我知道,建管部主任最近的心思全落在追欠款这事上了,根本无暇顾及项目的事——任何事,只要暂时不出大的纰漏。

出了项目部的办公楼,专家说他没来过马尔康,要进市中心转转,建管部主任有点为难,我说我陪专家逛逛吧。

很多人都知道,马尔康市的建筑都是沿梭磨河上下延伸,市区呈狭长带状,跟兰州市铺展在黄河两岸,攀枝花市顺金沙江而起差不多。但马尔康市的南北宽度实在够窄,平均值仅仅300多米,长宽比高达40:1,远超兰州、宝鸡、攀枝花等条状城市,“中国最狭长城市”的称谓由此而来。梭磨河穿城而过,两岸高山对峙,如果你有机会从高空俯瞰的话,会看到一条“白龙”,在红褐和灰白的建筑中腾挪,在苍翠的林中蜿蜒。

作为嘉绒藏族的核心聚居区,马尔康保留了大量石砌碉楼、土司官寨和藏式民居,譬如有名的卓克基土司官寨,西索民居,直波碉楼。我和家人旅游时去过卓克基土司官寨,那时看了阿来的《尘埃落定》,对“傻子”生活的年代和嘉绒文化很是好奇,把官寨的内外走了个遍。但十多年过去了,脑中除了模糊的土墙、庭院、木梯和红的黑的佛像,已记不清多少细节了。

吃饭时项目部的人说,官寨、民居和碉楼这些著名景点,现在已经被打造成马尔康市的旅游“名片”,与市区建筑连接一起,取名“天街”。天街,铺设在天上的一条街?听上去倒是颇为浪漫。但历经过的很多体验会告诉我们,主观的愿望,多半会达成事与愿违的结果。历史遗迹和过去的文化,无需去装饰,更不需要打造,现代人能做的是——维持,或者保持。当地人或许以为景点建筑物陈旧的土墙需要修缮一新,褪色的木屋需要浓彩重抹,凹凸的石板路要用混凝土路替代,古朴的院落要平整扩宽——如此可以吸引更多的游客远道而来。但这样的“做新”“做旧”,还能留下多少民族的个性和特色呢?

当然,我没去浏览过天街,现在去重走官寨也没可能,去游历民居和碉楼更没戏,一是没时间,二是公私混淆,容易惹麻烦。所以,我的感叹极可能是杞人忧天。现在,我的工作是陪专家去市区遛达。

从我们落脚的宾馆到市中区,差不多就2公里。一路走过去,车流滚滚,喇叭声刺耳,电动自行车画着各自的曲线闪躲穿梭,看过去足够惊心动魄。人行道窄,宽不过1米,靠里是一溜围墙,听不见梭磨河水流荡冲刷的声音,墙背后应该是院落和房屋建筑。人行道中时不时拔地而出一棵合腰粗的树干,行人只能前后尾随。我让专家走头前,但他要跟我并排说话,无奈他身材胖大,我们俩要齐头并行,姿态实难把控。于是,他下到路边,侃侃而谈,悠然前行,我则胆战心惊,时不时瞭望他身后车辆,重点关注电动车骑士。巡查安全的人却出了“安全”,那不是天大的滑稽?

步行了1公里左右,粗壮的树干消失,人行道变宽了许多。道边的小超市、五金店、修车铺、餐饮店,一个接着一个。藏式火锅店门口最为闹热,你走过去,不但可以接受明快喜气的藏歌洗耳朵,还有机会饱吸牦牛肉混杂鲜蘑菇煮沸散发的浓香。见到一家土特产店,我问专家要不要买点什么带回家,他拍拍肚子,说里面什么东西都装过了。

差不多快到闹市区时,天上开始掉起雨点,一大颗一大颗,砸头上挺有感觉。我突然想起,马尔康不但有“火盆”和“锅庄”,也“盛产”暴风和骤雨。我说回吧,专家说再走走吧,还是一个劲往前疾走。到了一个临河的小广场,一群汉藏羌族的大妈正在跳着“与时俱进”的民族舞。雨下大了,雨点更加粗而密集。身着藏服羌衣的大妈们却不为所动,舞步一点没乱,汉族的大妈们撤离出队伍,准备做鸟兽散了。专家很无奈,只好回转脚步。但马尔康的雨也是6月的雨,说来就来,倾盆而下。不出意外,当我们头顶上衣,小碎步跑进宾馆大堂时,干净发亮的地面瓷砖上面,立刻蜿蜒出道道水流。这时,我才回过神来——为啥不找个地方避雨,再叫个出租或者网约车呢?

第二天吃早餐时,小张说通向大渡河边那个交通隧道项目的上山便道,昨晚塌方,断了好几处,到不了那儿啦。雨季到山区出差,行程常会因意外因素而改变。去不了那儿,我们就改道,顺大渡河,过美人谷、甲居藏寨、丹巴县城,直达姑咱这条路,那儿还有一个正在施工混凝土防渗墙基础的大型房建项目。

出城时,没见太阳,但天空明亮,无云,梭磨河吹过来的风清新,带着丝丝潮湿气。建管部主任来了,说他上午还要去市里开会,还要去各个部门转转,争取再让业主拨点钱。

车子沿河穿城而过。再见啦,“两岸青山夹一城”的盛景。很快,卓克基土司官寨在车窗外一闪而过,直波碉楼的尖顶很快隐没在深翠的林丛。我们向专家道歉,说行程匆忙,没来得及请他品尝马尔康的特色美食。其实,窃以为,大多数进藏区的人,喝过酥油茶,吃过藏香猪腿,但对什么烧馍馍、糌粑、和尚包子什么的吃食,除了稀罕,也没啥非要吃的想法吧。至于细甲鱼、松茸与羊肚菌,已经不是啥稀奇食材了。人参果只是一种夸张了维生素含量的水果,淡而不甜,说不上有啥口感。

专家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当然毫不在意区区一口吃食。我们都安静下来,欣赏沿河两岸的如画绿色长廊,享受“天然氧吧”的免费馈赠。太阳出来了,路面光影斑驳。河水清澈,随我们哗哗而行。另一边,浓荫遮盖中,时不时冒出几丛淡红粉白的花。小小的白练飞挂岩壁,似动未动。几只鸟儿冲出树丛,又落在远远的团团绿色中。

我们坐车里,好像在随远山的尖峰下滑,回转,作别梭磨河,从盈盈绿色,转进汹涌起伏、涛声拍岸的大渡河河谷。

过某水电站大坝时,我们找了个安全平台停车。从这儿望过去,对面陡峻的山坡,在半山腰处呈现出两段截然不同的模样,上部是翠绿的密林,下部是大坝下游开挖后,又用挂网喷混凝土、锚索和混凝土挡墙“加工过”的灰褐色边坡。而上部模模糊糊的几个灰白点,就是我们本次巡查的重点项目——2段公路隧道的施工进出口。昨晚,塌方阻断了由老国道通往隧道的上山施工便道。这个工程项目,从开工伊始,进展就不太顺利。先是业主没按时提供施工动力线,耽误了2、3个月工期,后来遭遇阻工扯皮,突发山洪冲毁临时施工便桥,车辆毁损等等——反正,流年不顺。合同规定明年竣工,项目部排了工期,一点没有富余的时间。这种局面,极为考验项目经理平衡质量、工期和安全的控制能力。

我们在这儿,也只能借助通话和视频与现场人员交流,交待一些老生常谈的话,譬如爆破呀,通风散烟呀,用电安全呀,设备保养呀等等的注意事项。搞工程不出事故,没啥诀窍,就是现场施工作业人员和管理人员有执行力,有韧性,保持关注力。工程规范齐全,管理条例清楚,作业规程详细——但为啥还时不时要出事伤人呢?魔鬼就在细节里,成功也在细节里。

这些道理很多人都懂,但又常常不以为意。就像上面说到的那个临时便桥,动工前我们建议项目部复核施工技术和施工时段。但骄傲和漫不经心,还是导致了毁损,延误了工期。

专家听见我们吐槽,说都这样,“惯”了“犯”,“犯”了又“惯”,好了伤疤又忘疼。我们到不了工地,进不了洞子,他也爱莫能助,只能借助手机了解的情况,给现场人员一些建议。眼见不了实,他也只能帮到这样了。

中午时分,太阳高照,贴脸暴晒。专家一个劲抽烟,小肚子也好像没那么凸了。可不能让专家的贵体烧脂肪自救。我们上车,下一站是丹巴县城,那儿才能吃上午饭。

过美人谷了,但我们不为美人所动。小张好奇,问“美人谷的美人,又多美?”开车的师傅抢答,说他在这条线路来来去去无数次,没见着一个活的美人。都出门打工去了吧?我叫小张别东想西想,美人在他金牛区的家里。他嘿嘿笑了。小张个高,1.75m的样子,肤白,长得帅,去年研究生毕业。性格温和,做事麻利,细心,吃得苦,很得他部门主任喜爱。上个月悄悄回老家结了婚,回来给大家散了喜糖。

我们正在打趣小张时,车停了。小张下车去打听,回来说遇上公路边坡塌方了,推土机正在清理碎石。半个小时后,车辆单边放行。上坡,到了通向甲居藏寨的岔路口:走上线,可观赏藏寨,每人门票80元,走下线则免费通行。太阳当顶,山寨不闻鸡犬之声,葱葱茏茏的满坡绿色也失去了清晨的活活泼泼。肚饿,日晒,疲劳,专家完全没有去走访藏寨、体味嘉绒文化的兴头。于是,我们选了下线。

刚下到大渡河边,又见一溜车子排在前面,望不到头。不用说,又遇到塌方堵路了。这次可没那么运气。小张打听的消息是路彻底堵死了,清障车还不知啥时候到场。我们当即选择掉头回岔路口,走上线,穿过甲居藏寨。

收门票的藏族大爷很善良,他得知下线塌方堵路了,二话不说,升起栏杆,让我们免费穿过景区。小张一个劲感谢大爷——他真掏钱买了门票,报销时可够折腾的。

甲居藏寨依山而建,错落有致,石木结构色彩明快,大名如雷贯耳。清晨,太阳将升未升之时,远远望去,云雾缭绕,多彩点缀,尽显嘉绒藏区的神奇。艳阳高升,蓝天映衬下的白色藏房与金顶寺庙又犹如北欧童话世界一般。《中国国家地理》极尽推崇,评其为“中国最美乡村”之首。这是我剪辑的旅游文宣,实际观感随个人体验有所落差。毕竟,人眼可戴美瞳,加不上层层滤镜不是?渲染眼球?这得等未来神秘高科技早日发明降世才行。

过了甲居藏寨,丹巴县城就指时可待了。丹巴县域被誉为“川西明珠”,当然不仅仅只有甲居藏寨,还有数量居全国之首的古碉楼(是名副其实的“千碉之国“),盛出漂亮姑娘的”美人谷“,神秘的墨尔多神山和圣湖,以及东女国传说,非遗传承“锅庄舞”等嘉绒文化和历史传奇。可惜,我们只能望之兴叹,失之交臂,恋恋不舍这颗“藏地明珠”而去。

我们一路疾行,仅在穿过丹巴县城时停车吃了个便餐。途径大渡河上的两个大型土石坝时,我告诉专家,10几年前的一个深夜,这儿也发生过一起大规模的泥石流。跟紫坪铺水库泥石流的发生成因不同的是,这起泥石流不是因为山体滑坡,而是发生泥石流的那条小河沟上游经年累积的矿渣,在连续几天暴雨的浸泡下,推移下滑,最终形成了无可阻挡的泥石流。泥石流摧毁了拦渣大坝,一路裹挟更多的松散土石,形成势不可挡的滚滚石流,摧枯拉朽,把挡路的土石、树木、房屋,一股脑推倒,磨碎,抛进大渡河,累积起一道差点阻断大河的堰塞湖。设在沟口弃渣上的建筑物全部没了,踪迹无寻。专家听了,喃喃说道:想得到,想得到。

下午2点多,我们抵达第二个项目工地。这又是一个利润菲薄的安置点房建项目。靠国道边的3层楼高的建筑群已经完成施工,等待内外墙装饰装修。临近大渡河一侧的房建正在施工混凝土防渗墙基础。这个项目的承建公司实力雄厚,舍得投入,现场管理得井井有条,是得到各方称赞的“标杆项目”。专家细细看过,检查了打桩机钢丝缆绳、塔吊吊绳、加工厂,提了一些建议和注意事项。

接着,我们又驱车到了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城市更新项目。这个项目投资近10亿,5月份才开工,已经完成部分房屋基础混凝土浇筑。我们到场时,当地质检部门正在验收第一批房建基础钢筋。时近下午4点,站在太阳底下,无风,热气蒸腾,汗水瞬间爬满了全身。专家很是尽责,把塔吊、材料加工房、堆料场细细看过,提了不少细致中肯的意见和建议。施工单位的安全负责人似乎对专家的话不以为然,一个劲分辨解释,专家恼了,说:“我们都是执行的同一法规和同一个集团的规章,没做好就没做好,你狡辩个啥?“项目经理有事不在,我叫陪同的副经理,让他把正在陪质检的施工副经理找过来。那个瘦长个子、操一口东北话的安全负责人脸色立马变了,赶忙给专家赔礼道歉。我跟这个公司打过交道,晓得这些人的臭德行:傲气,死不认错。但有一说一,他们干的活,比集团其他那些说话漂亮、干活拉稀摆带的公司强多了。

看完工地,专家一定要去检查项目部的营地。老头这次没客气,查得更仔细,毫不留情地指出装配式宿舍里和食堂内部存在的隐患和其他安全问题。老头子一脸严肃,施工方的人倒是学乖了,唯唯诺诺,一个劲做自我批评。哼,谁叫你们刚才骄傲自大不谦虚呢。

在项目部吃过晚餐,我陪专家慢慢走回宾馆。雨季里,大渡河水流湍急,在窗外哗哗作响。红军飞夺过的铁索桥在宾馆下游,一眼望过去,还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一段轮廓。铁桥的检票口,依然行人熙攘,灯火明亮。下午路过时,专家问了那个很多人问过的问题——那时,要是守桥的军队提前把桥炸断了,红军该怎么办呢?说法当然不一,解读这段历史的版本众多。不过,我宁愿相信的说法是,守军肯定想炸断铁索,但他们没胆那么去干。因为铁索桥不但是连接两岸交通的桥梁,还是大渡河上的一座碑,是众生百姓的魂。蒋介石愿意不惜一切代价阻止红军北上,四川的军阀们却不想去做彻底得罪父老乡亲的傻事,再说,红军走了,他们不就可以放心大胆,关起门来抽烟喝酒打麻将了吗?

当然,我姑枉说之,专家未必信之。泸定旧貌变新颜,早已不是我20年前熟悉的那个只有一条公路大街的县城了。但铁索未变,历经百年风雨,依然静静飞跨两岸,为子孙后代招揽游客,为县域财政添砖加瓦。而我们,只是一个个铁桥毫不注意的过客而已。

早上9点,项目经理过来送行,又给我们道了一次歉,说被业主约谈的事还没解决,项目部又被人围了。经理的表情风淡云轻,我也晓得,工程上引发的扯皮事,没有绝对的错或者对,一方不理性时就用“拖字诀”,大家都理性了就沟通妥协,总会找到一个柳暗花明、多方共赢的解决办法。他急也没啥用。

回成都的路全程高速,我们都及时赶上了饭点。送专家回家,才知道他家小区就在我们公司东大门斜对面,打车5分钟的距离。

车进了公司大门,见一群人在院坝跑来跑去,忙忙碌碌。小张告诉我,有个分公司正在搞应急演练。我们下车看了一会,有的人认真听指挥,有的人却脚步懒散,把演习当戏演了——这些“演员”,去工地呆上3、5个月就踏实了。“演”,终归代替不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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