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早晨,我们一定会被噼里啪啦的化妆瓶瓶吵醒,那是魔女的杰作,她比闹钟还准时,可这样我们就得早醒一个小时。
“那个臭美的丫头,你最好把你的噪音降低到0分贝,听到没有。”素儿说完会蒙上被子。
OK!小娜就是这点好,你说什么我都会表示同意,但还是会继续自己的事情。
“魔女,你最好别发出声音,听到没。”一向睡的很沉的子禾就会随之把枕边的任何东西丢出去。(包括我的书,幸好手机放在枕头下面)。
几翻“语战”之后,也就到了起床的时间了。
起床之后就各忙各的,准备上班。我们宿舍到公司走路大约需要十分钟,其实,穿过宿舍通道就有个后门两分钟就到,可被封了。
我们工作的地方是在市里一家小有名气的公司。其实就是一个拥有几百人的工厂。我们的工作听起来有些让人不太理解,我们每天都要和铁打交道。她们三个来工作纯属社会实习,学习经验外加锻炼,最主要的是坐办公室。我呢?说是实习锻炼,最主要的是挣钱。这个厂除了其他部门有少数年龄大的姐姐和阿姨之外,这个部门就我们四个女孩,很是稀奇。(全公司女孩都很少)一般来这里工作的都是年龄大些的。不过,和我们一样大的男孩有很多,刚进来就耳闻在这里小有名气的要属人事部门的严风,销售部门的李小强。据说两个人不但人长的帅,工作能力也强,口才更是好。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对,年青有为,才貌双全。另外在这里实习的大学生很多,高级技工也很多,年轻的工程师也很多,还有一个女工程师呢!这是我们最感兴趣的,总之,一切都挺好的。
对于我们四个的到来,那些老员工都是很关注的,尤其是那些和我们一样大的男孩,这些都是我听我师傅说的,他告诉我们说那些人没事就议论你们生产部门的几个美女,据说你们才貌双全,果真如此呀!我们就呵呵的笑着说是不是说我们坏话了呀!
我们四个女孩是同一天去应聘的,也是同一天接受任务的,还一起成为了公司的一员,更重要的是住到一个宿舍,这对于我们来说真的很兴奋,尤其是我。
我来这家公司应聘之前是因为我们又搬家了。搬家是我从小到大最讨厌的事情,它带表着我的自尊心又一次受到伤害,它代表着我的自卑感更加强烈了,它更代表着我们的生活更难了,老妈也更辛苦了,对于现在已经长大的我来说,我想也应该可以为这个家做些什么了。每次搬家我都非常难过,我会背着我的宝贝书包紧紧的跟在车的后面,低着头,不敢看路上的行人,因为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们又搬家了。到了所谓的新家,整理好的所谓简单的“家底儿”。我就会在黑夜,房间的某个角落,透过月光,把我的宝贝书包全都翻一遍,认为最重要的几本日记,荣誉证书,老师同学的信,集邮册,相册,各种证书……都是我的宝贝。此时我会哭,那种不出声音的,闷在胸口很痛的压抑着,是,这些年就算是哭,我都没好好的哭过,我不敢,也不想。我想我长大了也应该为这个家做些什么了。仅管每次我想要出去的时候,老妈都不同意,她说我不会照顾自己,只有在她温暖的怀抱里她才放心。可是这次她没有阻拦我,或许老妈认为我真的长大可以单飞了吧!也或许她知道我的小倔脾气,我就是那种想做就必须做,决定了又不会轻易改变想法的孩子,可能是有些任性。不过,我一直都挺乖的,因为不想让老妈伤心,也不想她为我担心。这一次无论怎样我都要好好努力为老妈做些什么。我曾经许诺等我挣钱了一定要让老妈住上属于我们的家,我们的房子。就这样我一直把这个承诺做为我努力奋斗的目标。
我们应聘的那天,接待我们的不是人事部门的领导,而是刘工程师(唯一的一个女性的工程师)她三十几岁的样子,白皙的皮肤,黑黑的大眼睛,是那种很有气质的女人。她身穿红色工作服,头戴红色安全帽,那真是个漂亮。可是漂亮的她对我们的态度很冷,我们在她似乎很亲切的脸上没看到什么特别的表情。或许在她看到我们四个人的那个刹那有点不相信我们是来工作的吧。我习惯性的穿着白色T恤,黑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整体形象还是一个学生的样子。张小娜的那身紧身白色小衫,蓝色的格布裙子,白色的长筒靴,那身段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模特。白素儿的一身黑色运动装,也显的很青春很阳光,只是那架势有点跆拳道九段的意思。夏子禾则是韩版的红色大衫,黑黑的高跟鞋,那感觉可能有点像选秀的。哎!我想我们以这种形象出现,真的让人感觉我们不像个“干活”的人。她看了看我们四个,那种眼神告诉我们她不相信我们会应聘成功的,随之甩给我们一张图纸,她和她一个手下把我们带到工作现场,然后指着条条躺在地上的铁对我们说:“给你们一天时间,我想够用了,你们看着图纸自己找号段,按号组装,看准了在做,要不然我想一天时间是不够的。”她说完头不回的就走了(我想如果这时她要是回头对我们一笑那就更美了)她的意思很明了,装不上你们四个就走人吧!管你们是不是有才华,管你们是不是大学生,管你们是不是有工作能力,完不成你们给我走人吧!我们四个人傻傻的站在那里无从下手,没有暗示,没有提醒,对于这方面一窍不通的我们,真是有些难。她们三个都嚷嚷着说:“这不是我们学的专业呀!我们是来应聘坐办公室的,也不是来看图纸的,再说什么也不告诉,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不干了。”她们气的都要命。我很无奈的对她们说:“姐姐们,这就是社会竞争,你们不干,后面还有好多人等着这份工作呢!”我看着很无奈的她们,傻傻的说。这对于我来说没办法,为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为了那份承诺,我只有仔细的分析研究,这对于我来说真的有些难,可是我还是看明白了点。看我还在那努力的找入手点,她们也过来分析,于是我们分工,一个人负责分析图纸指挥,两个人负责组装,一个人负责找组装材料,对号入座。谁需要帮忙就大家一起来做。
三月份的天气虽然不是很热,我们却忙的满头是汗,只顾着抓紧时间找,忙着组装,检查螺丝是否安紧。找好的号段抱起来就走,也不会去顾及衣服会不会弄脏,慌乱中用手不断的翻看着号码,也不知道手什么时候会小心碰破流血了,这些谁也顾不上去想去看,脸上弄的也和个小花猫似的,那时我们才发现,为了出色的完成这份考核,我们可以不顾一切。在我们共同的努力下半天时间终于完成了,我们仔细的检查着号段,每一颗螺丝,确定没有问题。我们站成一排看着我们的作品,真是,那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当刘工来监督时,发现我们已经完成,远远的看到整个作品时就微笑着,当她仔细检查完没有任何错误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笑着对我们说:“没想到,看你们的样子真的没有想到你们能这么快这么准确的完成。恩,不但是美女,还很聪明能干,好好努力工作吧,欢迎你们成为这个家的一员。”刘工伸出她的手,我们四个人一起跑过去握住。那时的我们相互看着小花猫脸,脏了的衣服,还有些血迹的手,开心的傻笑着。哦……我们成功喽!我们跳着喊着,也忘记了顾及有没有人会笑话我们是疯丫头。那时真的很有成就感,就这样我们就成了这里的一员。从那次应聘考核以后,我们四个人在公司里也算小有名气,更幸运的是我们四个人暂时被分在了一个部门。那时我们是挑选材料最准最快的,也是组装时间最短的。虽然只在组装部工作了短短的一个月就调到生产部来了,不过组装车间的领导很是满意我们,常对我们说:“美女们呀!随时欢迎你们回组装部啊!”我们都很调皮的说:“我们是来坐办公室的。”呵呵,其实我们都知道,虽然有学历,可是经验,工作能力都很重要的,无论怎样对于我们来说还是要从下面基层做起的,办公室也不是那么好坐的。这里好多普通员工还都是大生呢,何况我们是刚来的。
对于我们来说工作有一定的难度,第一天上班,我们各自的师傅看到我们那一刻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不相信我们是来干活的。他们的眼神就和当时刘工看到我们的那一刻是一样的。我的师傅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他是这里的老员工,工作经验丰富,听说他带过好多徒弟,他带过的徒弟现在几乎个个是精英骨干。他的皮肤有些黑,眼睛挺大的,说话的声音也很大,他告诉我他脾气不好,就好像那意思是说叫我小心点,我得好好表现要不然肯定训我。他说:“看你的样子也就十八九岁,挺秀气的,我就叫你小丫头吧!”我点点头笑着说:“好,师傅。”那天他就很直接的对我说:“小丫头,你多重。”我说:“92斤。”(我一向认为自己的身材很标准)师傅说:“这块铁你知道有多重吗?”我摇摇头。因为那块铁怎么着也得有3米,至于重量不好说。师傅也摇摇头说:“你这么瘦能抬动吗?”我很自信的说:“应该可以。”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很没底,那块铁很长应该也很重。我只知道我一定要把它抬起来。当我用尽全力又让师傅感觉我没怎么费力气的和他把那块铁放到机器上的时候,师傅笑着说:“小丫头,没想到呀,你还有点力气。”我站在那傻笑着,冲着那边的三个“战友”打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她们三个也回复我,就这样我们成功的完成了他们认为我们做不了的事情。可刚工作没多久,我们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适应不了,我们在工作中,有一个环节需要焊接,在焊接的时候会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青烟,它刺激你的眼睛,鼻子,让你感觉不舒服,严重的时候钻进你的鼻子里,有时会流鼻血,还会恶心,呕吐。我们给这种状况起了个名字叫“过敏反应”对于这种情况听师傅说工作一段时间就会好的,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我们的身体也渐渐能接受了,大多时间不会在出现这种情况了,就这样慢慢的我们也就适应了。
就这样我们四个很快组了组,不用师傅带了。每次我们完成都比较不错,这不是我们自己说的,而是工资表证明的。我们每个月的工资表都会贴在工资板上,每一名员工都能看的到。实力证明一切,这让好多人更对我们刮目相看。接下来我们就画画图,还有了属于我们自己的工作机器,工作也方便多了。师傅们都说我们四个是他们的骄傲,是最好带的徒弟,我们为此总是很得意的笑。我们慢慢融人了这个大家庭,和所有的员工都相处的很融洽。
我们的工作分白班和夜班,一周一换,那段时间货单很多。我们几个就商量加半个夜班,我们很快的就成了夜班的人了,我们四个人很默契,工作的速度和质量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休息的时候我们会吃点东西,哼着我写的歌《我们的梦想》,嘻嘻哈哈的感觉时间过的很快,等我们半夜下班回宿舍时大门早就紧锁着了,我们就爬上去跳下来,呵呵,那时的感觉真好,就是有成就感。到了月底看工资表的时候,我们的努力得到了回报这才是最有成就感的,呵呵……
晚班的时候白天睡觉,有时候早早就睡醒了,子禾就会硬拉着我去街上转转,说是看看都什么好玩的。我不情愿的被她拉着走,她却很高兴的东一下西一下的逛。在好多人的地方,我发现了一辆献血车,想着自己也去献血尽点义务吧!子禾知道后向我吼着:“你不要命了,看看你瘦的那么可怜,还献什么血,不可以。”硬是给我拉回了宿舍。回去后告诉小娜和素儿说:“小丫头,要献血,别让她自己出去。”我的脾气多少她们还是了解些的,我想做的事情就必须得做,我知道她们都担心我的身体。素儿知道后在接下来的几天就拼命的对我说:“哦,才女不是我说你呀,就你这体质怎么可以献血呢,你说在献血的时候要是晕倒了该怎么办呢,再说了你的血勉强只能够供应你自己,哪还有多余的献给别人呀!你那小倔脾气也该改改了,听话哦!”我每每不时的点头表示赞同。
就这样过了几天,一天中午趁她们午休的时候,我还是偷偷的跑了出去上了献血车,献了400CC。由于害怕被她们发现我只要了一枚献血的标志胸牌留做纪念,回到宿舍我偷偷的把它放在了我的一件紫色的小衫口袋里,我傻傻的笑了好几分钟,这种感觉真好。
我想可能是献过血的原故,身体有些吃不消,总是想睡觉头也昏沉沉的,全身感觉也没什么力气。可我不想被她们发现,每每感觉不舒服我就会离开一小会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然后回来继续工作。
午休的时候,子禾看我没什么精神走过来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可能是累了。子禾嘻嘻的笑着拍着手对我们说:“美女们,下面“歌剩”给你们喊首歌好不好,看你们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子禾的话刚说完,我们都转身准备离开。
“你们什么意思呀,总这样不能给一次面子呀,真伤自尊,不想处了呀!”子禾在那双手抱着肩膀,气呼呼的冲我们喊着。我们一看真生气了,话都说这份上了,那就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听吧。子禾见我们都回来了,傻呵呵的笑了。恩,恩,……清清嗓子正准备要唱。
“歌剩,你先等一下,我找件棉袄披上。”素儿说着跑进了办公室。
“管家,你有毛病呀,大夏天的你找什么棉袄呀,在说了哪有呀!”子禾嚷嚷着。
“我到门口那坐着去呀!”说着小娜坐到了门口。
“魔女,你坐那是不是跑的时候方便点呀!有那么夸张吗?你们还让不让我唱了呀!”子禾在那气的直跺脚。
“我听,你唱吧。”我静静的靠在墙上,有些难受,我到是希望子禾的歌能让我清醒些。
“我不是黄容我不会武功……”子禾在那又跳又蹦的喊着那首歌,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擂人呀”。
“来人呀!谁来救救我们呀!”
啊!这就是传说中的“歌圣”呀,歌里面挑剩下的,真有杀伤力呀!
我在那里望着自我感觉良好的子禾傻笑着,此时的我感觉精神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