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熙熙攘攘的声音越发的大了,我努力地想睁开眼睛,意识好像已经和外界有了接触,可无奈这肉体却怎么也动不了,我试着抬起手臂,然后发觉那很困难,尽管我似乎做到了,但是仍然不确定那是真实发生的,还是说,只是意识在作祟,不管了,反正也起不来,不如索性就放下来吧。
在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疼痛从手肘直钻进心里。
我醒过来了。
认真打量着身边的人和物,我看他们的眼神和他们看我的眼神很相似,陌生且厌恶。
旁边的自行车和我一样倒在地上,只不过它没有流血,而我流了很多。我大概能猜到,是我又一次骑自行车摔倒了。奇怪,我为什么要说“又”?
不太对哦,我出来是要做什么?
帮做饭的室友买花生油吗?
我钱呢?
更重要的是,我为什么会骑自行车出门?我不是压根就不会吗?
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推着自行车离开这群可怕的人类以及他们眼睛里以善意作伪装的冷漠。没走几步后面意味上了点年纪的大叔叫我,尽管不想回头,可无奈他的声音太大了,整条街的人都快听见了。我克制了一下想翻白眼的冲动,还是保持微笑并回头,得知了那其实是大叔的自行车,马上不好意思地道歉,即刻归还。然后带着胳膊上的血和土继续溜达。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我遇到了很多陌生人的慰问,但都令我十分不适,看着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嘴里说的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我当然能猜到,我在他们眼里,一定是表情木讷,眼神空洞,邋邋遢遢的代名词,所以我并不想理会他们的善意,兀自地往前冲,这个时候,天空突然从大晴天变成了阴天,甚至于还下了小雪,路人们也终于不再关注我了,在最后一片雪花落下之前,我透过一个黑洞,终于看到了我的世界,我的室友穿着围裙、拿着饭铲子在等我,终于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