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账一则

早上五点多喂饱小宝出门。空气很好,干净,湿润,让人不由得放松神经大吸几口。这个点能遇到的,都是些勤劳自律的人。走到菜场,好多花白头发的长者刚刚放下担子、停下三轮车、一把一把、一捆一捆往下卸菜。新鲜的蔊菜,水珠还挂着;刚摘的豇豆,翠挺挺的;带刺的黄瓜、带须的玉米……他们轻轻的拿起这些鲜嫩,轻轻的放下,摆整齐,等待有缘人买走,化为桌上的微笑。他们佝偻着背,颤抖着手,眼神却坚定自豪。我想多买些他们的菜,因为菜新鲜,更因为他们让人起敬。“回来的时候再买吧”我告诉自己,我现在要去医院给公公挂专家号,去晚了怕挂不上了。


到了医院,门诊大厅竟空无一人。好吧,我起太早了。问了保安大叔,说要到七点半才能挂到号。那就先找点东西吃吧。坐到一家面馆,点了一碗热干面,一杯豆浆。可是——可是,这真的是热干面吗?我承认,我并没有多喜欢吃热干面,点上一碗热干面,更多的是想念一座城,一座满城挖得让人想骂人、美食多得减不了肥、冬天冷到穿什么都没用、夏天热到床比体温高的城;更是重温一段岁月,一段青春无敌、勇敢无谓、充满梦想的森林大学中的岁月。在那座城、那段岁月里,热干面是爽口香郁的,而面前这碗,吃了第一口,我再也吞不下去了。就知道,过了就是过了,追忆是找不回曾经的。


喝完豆浆,返身折回医院。路过一饼摊,简单的煤炉子,简单的平底锅,热油煎饼,滋滋滋冒着香气。旁边一小女孩,目测幼儿园年纪,身形单薄,看着她父亲煎着油饼。这油饼就是他们一家的生计吗?早上六点,别的孩子还在睡懒觉,她却早早起床跟着父亲出摊了。一会妈妈送她上学吗?还是自己去?或者爸爸放着摊子送她去?


到医院时间还早,自动机器上还没开始挂号。一幼儿园模样的小男孩,拿着作业本,抱着他做保安的爷爷,嘟嘟囔囔。旁边那个应该是他奶奶,穿着保洁服,拿着扫把,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孙儿撒娇。原来,是缠着爷爷帮他看作业。爷爷被缠着没办法,指着我说“你请教这个姐姐一下,她肯定能看懂”。小男孩转过头看着我,放开他爷爷,挪到我面前“姐姐,你帮我看一下吧”。好吧,冲你叫我姐姐,姐姐帮你看看吧!


一直等到7点35分,取号机才能取号。可是!已经挂不上了!网上预约已满,设备一开就没号了!挂了个平号,冲到口腔科找专家说明情况,专家让等,等上午挂到号的看完了就给公公看。那我们就等着吧。


8点20分。距离小宝上次吃奶已经三小时,我得赶紧回家了。跟公公交代好相关事项,我往家赶。可是下雨了,没伞的孩子,努力奔跑也没用,还是买把伞吧!再经过菜市场,早上那些肩挑背扛的、骑三轮车的买菜长者们都离开了。是菜卖完了么?还是躲城管走了?还是下雨回家了?我不知道,没了他们的菜市场,多了份整洁,却少了份生机与活力。


回到家,钥匙刚插入钥匙孔,就听到大宝欢呼着“妈妈回来啦”奔过来。一起吃完饭,喂饱小宝,我又要出门折回医院看着公公了。大宝乖巧的抱着我的腿“妈妈,买蛋糕宝宝吃,蛋糕好吃;妈妈注意安全,看着车子;妈妈早点儿回来,爱你了,嗯嘛!”妈妈好好记着宝宝的每一句话,因为你们的雀跃是妈妈一切行动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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