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上坟

“清明时节雨纷纷 路上行人欲断魂”今天是四月的第一天,离清明还有三天,老天爷提前下起了雨。因为父亲年前过世入土,按风俗属新坟,可提前扫墓。

爬上山顶,山色不惧天色阴暗,把麦苗的绿、连翘的黄、野丁香的紫,清晰地呈现到面前,极力淡化人们心中的悲痛。往父母坟茔行走时,脚下开始泥泞。在默念着古人的诗句时,用心感受着雨对伤悲到底可以起到多大作用。

当把彩色花带往坟堆上铺挂时,薄绢的轻飘,颜色的艳丽,不知表达何种寓意。过去埋人,尤其是老人,坟上插纸花圈。人口多后人旺的,坟上插着大大的、重重的、满满一圈、看不到土的花圈。现在的花环、花带用绢制作,往坟上放,需用土压,否则被山风吹走。就此区别,悲伤气氛冲淡许多。

拿出祭品时,认为是逝者生前喜好之物。果然,祭品丰富多样,分装几个塑料,应该是从几处购买。在肯定和欣慰的感觉中,能体会操办人的舍得、细致和用心。父母一生操劳辛苦,吃点花点也没错,可他们一辈子节俭、仔细,若被他们看到肯定不会同意,更不会高兴。因为父亲是无疾而终,也是龟背之年岁,所以儿女们的悲痛程度,没有母亲病故时深。

母亲早早过世,没有享受到更好的生活。在山沟土窑洞里过了几十年,到老没有住进楼房。为了儿女,为了我们过上好日子,受罪吃苦。有病忍着,不舍得花钱看,不想给儿女找麻烦。母亲去世后,我们好像日子到头了,没办法过了。每一次上坟,我们都放声大哭。似乎那样能把母亲哭活,或从坟里哭出来。大嫂想办法买母亲喜欢吃的用的,尤其是用纸糊扎的电视、小车、手机、单元房等都送到坟上烧。雨,稀稀落落,靠不近燃烧着的纸钱。跪着的膝盖有些发麻,一只手撑到地上,一只手往火焰处放着冥币。边放边说:妈、爹,给你们送钱啦。不要省了。该吃,吃,该花,花。想到什么地方就去。送的东西不要舍不得用!雇个司机,想到什么地方去,就去。保佑大人孩子平平安安,没灾没难,健健康康。

当点燃的冥币、火纸变成灰烬时,就磕三个头,起身将供品撒向坟头。然后把剩余大部分分给每个人吃一点。当儿子们用铁锨整理一下坟周边乱土杂草时,其他人开始拍打身上的土,预示着上坟程序的结束。

此时,雨滴变大变多变急,速速踢摔掉脚上泥块。检查站、巡山的人们都或撤掉,山林防火暂时可以缓口气。

选择今日扫墓又遇春雨,响应了政府令,缅怀了双亲。事后思忖,父母二老为人善良忠厚,心怀宽厚坦荡。虽无文化,却养育了传承家风的儿女。正因为他们的阳世积德,方才护佑后代与家事安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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