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我儿时成长的如梦中的家乡。
过年大概从每年的年集开始,每年的腊月二十往后,集会好不热闹。各色年货在狭窄的街道上积聚,年味浓浓。
对生意人来说,那也是最繁忙的日子。中学时跟着帮衬伯母家的生意,度过一个又一个忙碌的年集,慢慢长大。
更小的时候,村里年前会杀掉村里养的几头大猪,支一口大锅,把一头大猪杀掉分成十几块,然后各家通过抓阄决定分配。
那个时候,每个人都很快乐,可惜那样的场景再也不存在了。
年三十,包饺子,贴春联,上坟。这三件事常常没有固定的顺序,但必定是都要做的。
年幼时不够高,贴春联往往得搬了凳子踩在上面才可以贴到福字。
上坟是一件严肃的事,只不过年年如此就变得平常,我记得我和堂弟会拿了自己的炮仗在爷爷叔伯们烧纸时燃放,以示对先祖的尊重。
至于包饺子,我不喜欢,因为我总是会因为这项活动变得一手火热一手冰凉。
大年初一,天刚微亮,便会跟着叔叔伯伯哥哥一群人挨家挨户去拜年。每年的过程大抵相似,可大家还是乐此不疲,一直持续到现在,那短暂的一段时间是我觉得最有年味儿的时候。
初一到初六,除去走亲访友,照例是打麻将斗地主的时间。村子里所有打得动麻将斗得起地主的人聚在一起,小围几桌,打得不亦乐乎。余下的人,很多在旁边参观,要不就是孩子们一起玩那些大人们无法理解的游戏,要不就是老太太老大爷坐在村口的石头边拉家常……
元宵,那个时候每年村里都会做一个很大的孔明灯,在当晚升起,带着一村人淳朴的心愿。据说孔明灯燃尽落到哪儿预示着不好的兆头。
然后就有盛大的烟火,那时候为了一场烟火我们常常跑几公里远去看,当然,那晚大人们会很放心地让我们去看。
记忆中印象最深的那个中秋节是在十岁,我老姥去世的第二年,村里的孩子们聚在一起踩在一辆半坏的三轮车上高声嘶唱一些欢乐的歌曲,直至深夜,回到家里,很温暖。
二月二,到现在我也弄不清这到底是一个什么节日,老人说,“二月二,龙抬头”。是个很重要的节日,家家户户要包饺子,很隆重。
而我们,那个时候总是在想,到了二月二,就知道真的是新的一年了,正月已经过去了。
过年最能勾起对家乡的记忆。
村子在京九铁路旁边,从我家门口到铁道旁也不过几百步的距离。
现在,就很想突然地就坐在某一列火车上,到家。
细细数着,终于到了归家的日子用一只手的手指可以数清楚的时候,我躺在床上用手机打出这些字,脑海里想象着那辆列车,出发和到达的场景,回想着生命里最初的那些年,生如夏花。
好久没有像今年这样久久期盼着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