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看到陈冠希公开羞辱林志玲,起因只是一个工作中一个小误会。舆论通通讨伐陈先生没教养,我倒觉得他有些可悲,听闻他哪怕在普通的采访中都咄咄逼人,看来多年前那件“丑闻”已然让他浑身是刺,因为他眼中的世界是处处针对他的。
说到羞辱,我倒想起自己小时候一件事。我初中那会儿成绩一般,引以为傲的是自己会画画,最怕数学,巧了班主任还是个正值更年期的女数学老师。她仿佛对所有数学不好的女生都带有鄙夷的情绪,还自我标榜差生们见她都会绕道走,我也确实怕极了她。
我的同桌是个同样喜爱画画数学同样不好的男生。有天下课我发现同桌有个小画册,他在里面画了很多人物。我一时“技痒”,拿过他的本子也杜撰了一个,画完还刷刷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谁知有次同桌在上课时偷画,画本正被在窗外的班主任一把抄过来。下一节数学课,班主任果然拿出本子,但有意思的是,她特地翻到了我画的那一页,大声地念出我的“落款”:“×××作!”全班哄堂大笑,还有人边笑边大声重复着“×××作!”。
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那种被羞辱的感觉。周围的每一寸空气都是滚烫灼人的,我甚至清楚地感受到左边小臂上某一处被烧得一跳一突的疼。我趁着周围的哄闹在桌子下拼命地跺脚,仿佛这样就能把心中羞恼发泄出去。
那一刻,除了公开的嘲笑和满腹的委屈,平时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忽然成了笑话,在一个十二三岁青春期孩子的世界里,所有的自尊都被回荡在教室里的笑声里焚化了。
好在,我是个不爱生闷气的女同学。这得益于我那开朗且喜欢大而化之的父母。我至今没有忘记这事,只因那种被羞辱的感受一再提醒我,千万千万不要去羞辱别人。
这事的严重程度当然不能与陈先生那件比,但几乎奠定了我以后看待世界的态度。前几天还有人评论徽履的行文太过美好,作者一定没经过什么坎坷。我想我的文字如此,并非没经历过什么事儿,而是经历后我会选择看看好的一面,而这一个个好的一面,铸造了我现有世界的样子。
我身边有很多从小经历父母离异的女性朋友。庆幸的是,她们大多都是乐观开朗的。特别是小D,该有的小女生情态她全都有,没有刻意伪装,没有过度坚强,没有憎恶男人,仍会心疼同性,会适度示弱,会努力工作,会享受生活,会满心期待一份美好爱情。她最爱笑,不论在北京的四合院,还是在巴塞罗那的海滩上,一笑起来八颗牙齿全露出,我忍不住在手机里存了好几张她笑的照片。一看到她的笑,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我也遇过一些童年有同样境遇的人,很多年后也学不会真心对待别人,他们不知道如何处理亲密的关系,会留恋侮辱人格的不对等关系,会在好友背后阴暗地贬损,他们没有学习如何去爱,反而把真心对待自己的人一点点推开。因为他们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有真情与美好这种事。他们坚硬盔甲上的刺,刺向世界的同时,也刺向了自己。
佛印禅师心中有佛,看谁都是佛,苏东坡傻傻地说自己看佛印是坨屎,殊不知境是由心生。很多事情,你相信了才有,不相信永远不会遇到。
其实众生相无大差别,人各有各苦,与其坚硬面对,不如为自己的世界总结一个温柔、善意的结论。在那些苦痛挣扎铸造的柔软世界里,继续前行。
我很喜欢《老友记》里Monica说的一句话:“life sucks,but u gonna love it”(生活很操蛋,但你仍会爱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