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记得年幼时,我总被父亲带去县城里的剧院,懵懂地坐在乐池里,看着身边的叔叔阿姨奏响各种乐器,紧接着话剧、样板戏、歌剧开演。我的父亲年轻时拉得一手好小提琴,他的老师与著名小提琴家盛中国家族颇有渊源。大学毕业后,分配到这个小县城,自然地,在那个年代,便和下放知青们组成乐队,业余时间要开展音乐文化战线的教育。而我的母亲从合肥中专毕业后,也分配到这里,成为县里业余文工团骨干。二人因此结缘,而我也在各种样板戏的音乐声中长大,会唱整本的《洪湖赤卫队》、《白毛女》,《红灯记》也能哼哼几句。
及至六七岁,家里买了厂里第一台电唱机。每天晚上,家里放唱片的时候,门口总挤满了好奇的工人。也就在那个时候,我听遍了李谷一、关牧村、远征、蒋大为等的歌曲,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也听得烂熟。父亲兴致上来,便让我高歌一曲《洪湖水浪打浪》《在那遥远的地方》,他则拉琴伴奏,成为厂里的一道风景。小学时,每到六一儿童节,我所在的班级便是我上台唱歌,清唱,没有任何伴奏。当时哪有什么录音机、伴奏带。
87年《红楼梦》全国热播,剧中的歌曲全部由王立平谱曲,婉转动听。趁着春节,我们全家在安庆一家音像店里买了磁带,像宝贝样带回县城,立刻,大院里日日响起《葬花吟》、《红豆曲》、《枉凝眉》……我也因此学会全部的歌曲,在课余一首一首唱给同学听。
大学时,苏芮、童安格开始流行,我喜欢在水房里无所顾忌地高歌“那一张旧船票”“耶利亚,神秘耶利亚”“总是不停不停地寻寻觅觅”……在歌声里述说着我青春的迷惘和际遇,也在叶倩文的《潇洒走一回》乐曲中挥洒舞姿,胸中自是翻腾起些许轻狂,这世间我也要潇洒走一回!临毕业时,几个好友聚在食堂,请我再唱一首田震的《未了情》。一曲唱罢,已是泪眼婆娑。自此,好几年不敢再唱此歌!
工作后,有更多的时间让自己放松,沉迷于歌声里。有一段时间,父亲推荐了雅尼,一个闻名世界的音乐家,他的《夜莺》我听得如痴如醉,那是能触摸你灵魂的音乐,长笛声可绕梁三日!
帕帝•希金斯的《卡萨布兰卡》唱尽惆怅离别,黑人独有的低沉浑厚的嗓音娓娓道来,每每听来,有泪盈盈!适合一人独处时静心静思!
曾几何时,我买了惠特尼休斯顿的光碟一遍遍播放,可惜伊人已去,《I Always Like You》、《I Have Nothing》、《When You Believe》已成绝唱。她的歌声有着独有的刚毅,却又与女性特有的婉转、深情完美结合!
月光女神莎拉布莱曼为我心头大爱,歌剧《歌剧院魅影》以及《蝴蝶夫人》经典唱段《晴朗的一天》无人超越,《斯卡布罗集市》曲调如此清新深情,如一缕春风默默在心头吹拂!你会感叹:正是人间四月天!《A White Shade Of Pale》气势磅礴却又极婉转,唱尽女性的柔美,那百转千回的爱恋!
怀念幼时无所顾忌的歌唱,从门后妖娆倒退而出,一本正经地唱着革命歌曲;怀念中学时代的联欢会上的高歌,没有音乐伴奏的青涩单纯。那日,唱了一曲陈慧娴的《归来吧》,同伴们惊讶于我会唱粤语歌曲!
繁忙的工作之余,很多人愿意在歌声中放松思绪。其实,或多或少,人们在悠扬的歌曲中寻觅着往日的一丝踪迹,寄托着内心残存的一点希冀,吟唱着世上飘忽的一缕祝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