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甜和苦酒

 早晨的时候又被春天的清冷惊醒,忽然地坐起来,昨天啊,又过去了。

 今天午后的阳光很灿烂,我从破旧而充满霉味的小仓库回到阳光底下,步伐沉重,却没有人发现我离开,走在每天都要走的小路上,突然觉得路变得很长。

 这是属于周六下午的闲暇与安逸,校园里都是骑着小黄单车的男男女女,不知道他们从哪来,也不知道他们向哪去。万物生长的季节里,遍地都是新鲜的生命,人也好,物也罢。似乎蛰伏了一个漫长冬日,直到今天才真正感受到回暖的气息,就连这个时候的冰淇淋都是鲜活的。于是和两位好友一同出去,就为了吃到来自春天的冰淇淋,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想,心里只期待那一口清凉甜腻。

 回来的路上我举着蛋筒路过了鱼化龙广场,广场一侧的座椅旁有几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在玩弄些地上的柱子,他们若是看到吃着冰淇淋的大姐姐,一定会盯着看吧。在阳光底下我又想起了我小时候,小时候还是个多病的小姑娘,大人们总是给穿上厚厚的衣服,一直到春天都不敢一下减掉,那时候的暖春,换上单薄的布鞋就是格外欣喜的事。而冰淇淋是更不敢吃,偷偷地喝了哪个孩子的凉气水都既兴奋又害怕。而如今我依然兴奋,只是我可以在炎夏或寒冬吃,这便成了一种悲伤的自由,不比小时候。

 我爱这世间所有甜腻的美食,正如我爱饭桌上的酒肉和朋友,昨天夜里念想着喝酒吃肉,今天晚上却都实现了,就连没有期待的甜,也被我尝到。喝着青岛啤酒的时候,W小姐问我一个听起来有些久远的问题,她说你怎么舍得剪掉头发的?我回答的干脆,像一句玩笑,其实我好不容易忘掉了,我曾有及腰的长发,就像我好不容易忘掉不让我剪发的那个人。青岛啤酒和雪花啤酒味道不一样,它没有我的故事,我第一次在大圆桌上饮下两瓶,心里想的,流不出眼泪的,也变成了别的英雄。

 为什么在春天总要伤春,一切才只是开始,你看我又重新写起了悲伤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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