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上周的采访作业是采访孩子。我试图问了几次大飘飘:“我可以采访你吗?”
“吗,你有病吧”,“切,忙你的去吧”,“你烦人不”……
她13岁,早已经到了青春期,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好好谈谈了。所谓青春期就是:身高和外形不断的蜕变,心理却跟不上对外界和自己的认知,于是变的不可理喻。
是的,距离上次我们推心置腹的交谈已有一年多。那次她半夜发烧,求生的欲望和本能她叫醒了最近的外婆,并让外婆叫醒我。
我走到她跟前时,发现孩子已经烧的浑身发抖,眼泪汪汪。我一向是家里的“赤脚医生”,虽然着急但也要故作镇定地给她吃药喝水,再拿温水和精油敷额头及擦拭手心、脚心、前胸后背、腋窝用来物理降温。
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每隔十几分钟就量一次体温。
中间给她加一床被子并抱着她瘦弱的身体,她虽然已经跟我一样高了,当我抱着她的时候,还是觉得回到了她小的时候的样子,我已经好久没抱她了!
2.
她小的时候那么乖巧可爱,像个小天使一样每天粘着我问东问西,她崇拜爸爸妈妈就像崇拜现在的她“鹿晗”。
“妈,刚才我意识到自己生病的时候,头痛欲裂、浑身发抖,好难受啊。我第一个念头是,不能死!死了就见不到奶奶了。于是我叫外婆去你的房间,幸亏外婆醒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小时后她已经退烧,跟我徐徐道来。
我抚摸着她的额头,也已经好久没有抚摸她的额头!这两年平日里,她常常像个刺猬一样难以靠近。
她开始跟我说班上的事情,她跟哪个闺密生气了,她们都喜欢哪个老师,不喜欢哪个老师……
她两年前一直都是这样子,每天跟我叽叽喳喳,是不是某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是谁忙的没有时间倾听了?还是有一个人不愿意倾诉了?
我听着听着眼角溢出了眼泪。孩子,妈妈多想永远做你最好的妈妈!
你问我:“你知道你最讨厌的一点是什么吗?”我洗耳恭听。
“你就是个叛徒,我跟你说的事情和秘密你总是跟爸爸说。唉,你说我是那么的信任你,你却跟爸爸是一伙的,所以我越来越不喜欢你,也不愿意跟你讲那么多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露出惭愧的表情,真心的向孩子道歉:“妈妈保证以后做一个保守秘密的人”。
3.
黑夜里,我们虽然没有开灯,相信你一样可以感受得到我此刻的真诚。你经常“要挟”着我给你买各种东西,我不想应允,就经常拿爸爸来镇压你。后来慢慢的什么事都爱跟爸爸说……唉,我是个叛徒,我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了。
“不过,你比其她的妈妈好多了,我听另外一个同学说她妈妈对她管的更多了,简直没有一点自由”。你自言自语道,算是对我的安慰吧。
“我们还能做闺密吗?”我趁热打铁。
“呵呵,闺密就算了吧,我们这种友情顶多就算是朋友。”朋友也行呀,我忽然重拾起“信心”。
后来一岁多的妹妹在房间哭了,我给她换好纸尿裤,把她抱过来我们一起挤在你的床上。
你看到我的辛苦,忍不住说道:“妹妹就是讨厌,睡觉就不能睡到天亮,每天晚上还要醒,她下次哭了你就不会打她?!”看到你为妈妈打抱不平,我还有些小小的感动呢。
“孩子,你小的时候也是这样,半夜要尿尿的,那时候还没有尿不湿,妈妈更辛苦。哪里有孩子尿尿,妈妈打孩子的,你也是妈妈这样子慢慢带大的!”
“妈妈,你的办法真多,每次我生病了,你竟然会各种治病方法,上次我想吐了,你给我按摩穴位、刮痧,竟然一会儿就好了。估计别人的妈妈都不会呢,只能去医院喽。你怎么什么都会呢?”
是呀,牛不是吹的。从小到大你没去过医院,还有妹妹们哪个去过医院?靠的是什么?妈妈的“医术”高明那是爱学习爱观察爱总结的结果。
“那是因为妈妈爱你们,所以才会有很多的办法,把你交给医院,我可不放心。”记得我们只去过一次医院,那次你重感冒加扁桃体发炎,医生得出的结论:立刻住院,否则就是各种危险。
我只是想去开些药,你的体质妈妈绝对比医生了解。最后当然是开了些药就慢慢好了,只是医生把人吓得就不轻,如果医务人员不能得到最好的待遇,那么医院就永远是以盈利为目的的,所以没什么大病我一般是不会麻烦医院的。
听着你均匀的呼吸,看到你安稳的睡去,妈妈终于放心了。
4.
自从有了妹妹,你嘴上说:“谁嫉妒她呀,我就喜欢你们不要关注我,像个透明人才好呢,”这两年其实对你的关怀确实少了许多,扪心自问,做妈妈的是不合格的。
而今,想要再次深度了解你,除非你再次生病的时候,你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像小时候一样依赖我,崇拜我。可是你平时像健壮的像小牛一样,今天因为一场病,你我终于可以靠一场深度交谈化解了这段时间的矛盾 实在是“因祸得福”。
记得昨天下班回来,你还搂着我的脖子“奸笑”几声,然后趁我不注意把我压的直不起来腰,然后威胁道“你到底是给我买裤子呢,还是手机呢,还是……”
孩子,妈妈在你面前很多时候已经没有一点做家长的样子,你虽然经常惹我生气,可明知道你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年纪,妈妈那个时候也是个性十足,把外婆气的不轻。
唯希望你有一天真的懂事,度过自己有意义有价值的一生!
《女人一生》中有句话:
“女人变成母亲,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这种差事,是任何女人都做得了的事,但是要当好母亲可就不容易了。”
一个好的教育者应该用50种教育方式去教育一个孩子,而不是用一种方法教育50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