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老师要宣布一件事情,请各位同学都注意听”,言方芳正坐在位置上漫不经心地听着耳边同桌的一箩筐废话,这时一个身影从前门飘了出来——张老师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教室的门前,这是老师们都会的绝招,自己的同桌吓了一跳,比见到鬼还惊吓,他估计做梦也不会想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段长会在放学时间突然出现,他赶紧把嘴闭上,把书给挡在自己面前,把头埋的低低的,书拿反了也不管。
“我只讲一遍!就一遍!同学们,最近市区里举办了一场写诗大赛,其余学校都通知了此事,参赛对象是五六年级的学生们,写诗题材不限,可以风景,植物等,每班选取三到五名同学参赛,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文笔好的同学可以考虑考虑!经过一段时间审批便会公布获奖作品”,张老师讲的声音很大,很洪亮清晰,但同时也很慢,可能是为了同学们听清,刚刚还在漫不经心,处于神游状态的言方芳一听到“写诗”两字立马身体抖了一下,拉直了耳朵,挺直了背,将自己刚才游荡在外的灵魂又收回了躯壳。
“三到五名同学”,“写作题材不限”,言方芳像复读机一样脑海不断重复刚才老师讲的话,以便加深印象,“这次很特殊,获奖名仅限二十名,只要排名前二十都可获奖,排在这二十名后五名便属于安慰奖……好了同学们,听清楚了吗?”张老师扯着嗓子提高声调。
班里同学没有一个不拖腔带调地大喊:“听清楚了——”的,“报名限制这一周时间,听清楚,一周!现在有没有想要参赛的?”话音刚落,班里两名成绩排前的学生立马自信满满地举起了手,老师开始了数数,班里立马响起同学们小声的议论声,窸窸窣窣的。
啊,还有三个名额!言方芳心里突然间开始急起来,急的心突然有些犯痒,像有一只小虫在里面爬一样,她的文笔不算学校独一无二的,但是在每次考试排名中也属于比较靠前的了,作文满分三十,她现在通常考二十七二十八分,一开始她只有二十三四分左右,考试写的作文有时候因为景物描写的不错,有修辞手法才会被老师念到一两段,言方芳之前很羡慕几个被老师捧的活像“宝贝”的好生,四年级时她突然很喜欢写短篇小故事,也一方面是为了练习写作技巧,她希望有朝一日能像他们一样经常被老师念到作文!她妈妈知道了便鼓励她把它们发到电脑的博客上,因此她才有了自己的空间,开始好一段时间点赞的人很少,看的人也很少,但渐渐就点赞的人少,但看的人多了,她在这期间跟胖子吃零食一样地疯狂地“吃”作文书,文学类书等等,啃得她现在都有很严重的书瘾了,书架都存不下她的书了。
言方芳真感谢那一段时间书的“友情陪伴”,让她作文成绩突飞猛进,言方芳想着想着,眼睛犹如Q版漫画人物一样闪出了“星星眼”,她觉得她很有信心便举起了手。
刚举手举到一半她又快速缩了回来,收进了桌肚,像一个贼要掏一位路人的口袋偷钱被旁人发现了又怕被警察抓走一样,她突然之间没有了把握,这可是市区里的诗歌比赛啊,要求肯定十分严格,不像在网上审稿一样,机械随便给你合个审便可以过关给人看,有时候不用核审便直接过关,网上娱乐圈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搞笑娱乐根本完全与这次比赛是不同的档次,夸张一点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妈妈时常告诉她比自己优秀的人多了个去,不要过于骄傲,她回想着这句话,感到很紧张,很丢脸,她刚刚是不是太过于自信了呢?她只是一个班里普普通通的中等生而已,极有可能会被其他人“无情”地淘汰掉,到时候失败的滋味肯定很难受......
“那个,我可以吗?”角落里一只手缓缓伸出,全班同学目光从张老师身上转移到角落,言方芳一看,发现不是别人,是那个叫罗顾的女同学,!言方芳对她不熟,有时候下课时会碰个面,不论她怎么对她微笑点头,她的脸无论如何都跟冰冻了千年不化的冰山一样,从未有过变化,这个女同学是这学期新转来的,叫罗顾,同学们平时都不注意她,言方芳从平时上知道她的学习并不是很好,老师经常当全班面说她拖班级后腿,听说她家境也不是很好,性格很古怪,属于“小透明”类型人物,同学们在私底下讲话时经常把她本名换掉,换成“蘑菇”。
“今天我们的蘑菇同学又又又又考了六十分”
“唉,我看这只蘑菇简直是“烂泥扶不上铁墙”!”
“哈哈哈,我看蘑菇是上天派下来给我们拖后腿的”
言方芳经常听见好几位同学这样议论罗顾,她自己听着心里都很不是滋味,让她生气的是这好几位同学都是成绩很平淡中等的,比罗顾成绩好一点点的,好一些的,你们凭什么议论别人?言方芳路过他们身边时经常这样想,罗顾又没有惹你们,你们干什么这样对待她?论成绩她比不过你们,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没有可取之处啊,你们难道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吗?你们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好几次方芳都想冲到他们身边,把自己心里的话大声的,痛痛快快地喊出来,但是她又没有这样做,因为她没有权利管别人怎么讲话,别人的嘴长在别人脸上,怎样做只会让她招仇恨。
此时班里同学好几个同学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大张着嘴巴,一些还窃窃私语,用着鄙视于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你凑什么热闹啊,管你什么事?”一个平时喜欢捣蛋的男同学大喊。
“对啊,刷存在感,抹黑!”另一个男同学呼应。
“人品差的要死,刚刚还因为花草的事情骂方芳呢!”乐于珠转过身来向罗顾投去鄙视的眼神。
“就是嘛!连花草的事情都能怎样斤斤计较,我看你也没半斤两本事”王薄薄撅着小嘴巴跟着乐于珠喊。
一波又一波语言攻击炮弹似的对着罗顾一片轰炸,仿佛要将罗顾炸得体无完肤,场面一片浓重的火药味,罗顾咬着牙,脸色不知道是气得还是难受得发白,双手支撑在桌子上,言方芳感到不妙,她想站起来喊几句缓和缓和,但是大脑根本不听指挥,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她脑子里急得像蚂蚁上热锅似的团团转,偏偏这时候她肚子突然开始隐隐作疼,让她感觉想吐,她感觉肚子里像有几根钢针在刺着自己一样,“老师......我,我肚子疼!”她猛地举手,张老师一边拍桌子压制起哄的声音,一边给言方芳比手势,让她去厕所,言方芳赶紧小跑跑出教室门。
“你,完了,给我等着”言方芳跑过最后一扇窗户时,她听见有人这样对她喊,她转过头,发现罗顾正握着拳头用着愤恨的眼睛怒视着她,咬着嘴唇,像要把她吃了一样,方芳终于知道她是气得脸色发白,她感到有种坠落眩晕的极不真实感觉,不安地咽了咽口水,她没敢多跟她说一句,她加快了自己奔跑的速度,罗顾的话像有复读机回放一样不停地在她脑海里回放,一直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