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认为这世界没有陌生人深切真切地爱过我,若有那也许是你了。当然这也只是 说罢了。我以为这世上任何人事都值得怀疑和批判,若我曾经纯真地相信过什么,那便是关于你的七个字了。那是我深信不疑的年纪和年代。
想要在这个荒原荒诞的世界勒索一桩精雕细琢致广大而精微的爱情,无异于缘木求缘。
我为什么会相信呢?我是个刻薄挑剔之人。你的隐藏在绣花针里的秘密实实在在地刺醒了我,像是五雷轰顶,天地为之变色。
我在默默无闻藉藉无名不修边幅一郁郁欢阴雨绵绵的年纪了一无所知的敲开了你童贞的门扉。
我至今对自己阴郁的日子里唯一亮色的记忆便是那破旧的红色大棉袄,我是否每日洗脸,洗了是否干净的彻底,这都是一个疑问;只有一点是确信的,那便是我一直用洗衣粉头发,我从来不梳头,因为男生式的平头呼应了我笨手笨脚的习惯。到现在我始终认为自己就是黑色煤烟熏染的稀稀疏疏的脸,身披破我的旧红棉袄形象,形象虽破败却朴素真实。那些日子的天气是阴冷的,与我的心境毫无二致。如果我还有什么印象的话,那便是我漫不经心地第一次考试有点靠前招致了数学老师的蓄意刁难,我坦然自若地说不慬便坐了。其实内心是极其不愿意在全班同学面前丢脸的。剩下的便是对张卫健主演的鹿鼎记的片头片尾曲印象了,一辈子一场梦,你爱我像谁,便是那个时期的经典符号在我这里。剩下的便是长得像林志炫式的语文老师的印象了,红楼梦和桃花扇中国仅有的悲剧、便是从那里来的。
在阴薶的日子里,我一心想要逃离,从那以后我每到一个地方总想逃离,就像被追捕的逃亡犯,果不其然,后来的日子里,我一直颠沛流离,流离失所。
我对理科学得好的人总是心生敬意而远之,大约是自己实在太差,都不好意思请教,索性对理科采取不理不睬散漫自由的态度。但也终抵不过要上交老师的债,曾向你坦忑不安地请教一二。
我邋里邋遢的日子便是你真切幻想的日子。
我不敢回首在南国边吃西瓜边吃火锅的日子,那不可避免地要卷入关于你无声无息对我友好的日子里。大学即毕,我却依然认为一个人搞对象如若把自己的同学搞了是件非常不好意思的事情,我玩笑地说我们不应该内部起内战,而应该向外扩张侵略。那时的我便无限悲观地设想了各自天涯的景象,你们每一个人都将有自己的女人或者男人,而我将没有朋友。我的愚笨之处便是区分不淸友情与爱情的界线,总是处于模糊地带。
你说自己是绝望的,而我能领悟这句话的深刻内涵是多年以后是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早上睁开眼睛躺在床上的时刻。一个相同境遇遭遇在不同人心上通常需要漫长的时空跨度。
如若有什么我真纯真地相信过,那便是你曾经暗流汹涌却又静水流深的情愫。我没有主观能动意识地参与,像一幅油画静静地在那里安放。
如若有什么我清醒地意识到,那便是你不再暗涌,你已潮落,这个像钻石一般坚硬的事实。
若有人曾经喜欢过我,那便是你;若有人不再喜欢我,那便是你。前者是传说,后者是真理。
无论我遇见多少登徒子,他们都已不是你;无论我遇见多少声称喜欢我的人,他们都不再是你。因为我清醒地撕裂地懂得他们真正地需要什么,我仅仅是有利可图也非一无是处,未到山穷水尽弹尽粮绝之时。
我也像阿飞说的也是靠自欺欺人和掩耳盗铃活下来的,我以为我被人爱过,实在不过是掩人耳目。
我始终发现自己像村上春树笔下向死而生的人。
悼念已死的日子和人们。过去虽然终究死去,却从不曾离去。每当我穷途末路都会突然想到你,你残留夕照的温暖总在那里,其实你早已不在,我也只是偶然回来惆然怅然地出神兜风。你不在,我不在,时光不在,它是黑色屋子里的黑白影片,从不回看,它一直在那里。
悼念且纪念那段时光,散散淡淡、渐行渐远。
我为什么会突然碎碎念你,只因陌生人的一句话便觉泪珠在眼眶内兜兜转转,骤然你便不邀自来。
如若有人喜欢过我,那也是在我眼里的邋遢不堪的思维,你却谬赞为天马行空的思维;我漫不经心地写字,你却误以为洋洋洒洒的写意。
如若有人明了过我,也许便是你。
尽管我厌恶提起魔都和魔都故事,也许总是把你与她扯一起。
ps:这是几年前胡乱写的字,只是记录了当时的心境,斯人已逝,是为悼念。而今,落了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