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紫苏
又到了收割麦子的季节。
昨天他给父母去了电话,得知这两天机器要割到他父母家的麦地,一大早就采买了很多食物回去了,我因为要上班而得以逃脱,不用到阳光下暴晒,我深知在这样的高温天气里,站在麦田里的滋味不好受。就是做一个麦田的守望者也得忍受着被暴晒的煎熬。
我能想象得到,联合收割机压过麦田的轰隆声带给乡民的不仅仅是丰收的喜悦,更是生产技术和生活水平的提高而带来的精神上的愉悦和满足。
他的父母当然是高兴的,儿子放弃了休息的时间从城里回来帮他们干活,就是什么也不做,心里也是满足的幸福的。我仿佛看到了他的妈妈一边忙着寻找装麦的袋子,一边忙着为他做他最爱吃的手擀面,面条筋道绵长,柔韧光滑,上面淋上蒜汁,再浇上浓香的炒菜,那股熟悉的味道似乎已经从乡下飘到了我的眼前,好香。
我上学的那会,到了麦收天,父亲总是天不亮就起床,把一大堆的镰刀逐一打磨的又亮又快,再把我们几个从梦中叫醒,趁着太阳还没有升起,气温还不是很高就下地了。金黄色的麦子在我的眼里就是一片望不到天边的毯子,风吹过,卷起一股一股的热浪,潮水般将我们淹没。
一人一垄并排而行,右手拿镰刀,左手握着一把麦秆,开始了紧张的收割工作。割不到一小会,我的腰就感觉很累,要站起来休息一下,站的次数多了,大家就把我甩出一大截,汗珠子扑扑簌簌落在田里,看看前方还有那么长的距离,总是忍不住问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割到地尽头啊。
有时候不小心就会割破手指,鲜血顺着麦秆往下滴,染红了我的镰刀,也染红了我站的那片土地,更有甚者,有时候方法不对还会割到脚。这我已经体验过了 ,因为干农活我确实是笨手笨脚,母亲不止一次说我。
将近中午的时候,太阳像一团火烤着,空气里的每个细胞都向外冒着热气。有一次我和姐姐我们两个还在地里忙活着,热的我头晕目眩,实在是没有一点力气干活了,就不断的向姐姐请示,可否回家吃饭。
爸妈不在,姐姐像个小大人,就是不答应我的请求,非要干完才能回家,我又气又无奈,只好硬撑着,心里就在祈祷快点开学吧!什么时间她发话了,我立马跑到树荫下凉快去了。
如今,用手工割麦的时代早已结束了,再也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弯着腰来一把一把的割麦子了,村里的机械化早已用到了种地的各个角落,收割机、粉碎机、播种机一路下去,又一茬的种子就又洒在地里了,只等着来年的丰收了。
不知道我父母家里的麦子是否成熟,有没有开始收割,父亲七十多了,心脏也不好,大热的天我真怕他累着了。可是这几年来,我帮他干的活少多了,总是在农忙的时候,我也很忙腾不出时间回去,父亲很理解,从没有要求过我。
想起五一放假的时候,我回老家看望他们,父母不在家,听邻居说是去地里喷洒农药了,我急忙骑车赶了过去,正看到二老背着一个大大的喷雾器在麦田里忙着,我上前一把就接了过来,好重啊。
父亲说什么也不让我干,怕麦子上的小虫虫和壶里的药水把我的衣服弄脏了,争执不下我只好眼睁睁的站在地头,看着我的父母已经弄湿了衣服在已经长了那么高的麦田里来回穿梭,心里愧疚成一片汪洋。
我真是个不孝的女儿!父亲节衣缩食费尽千辛万苦供我们上学读书,几个孩子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中途辍学,唯独供我念到了大学,而我却没有让他享到一天福。
倒是父亲看我过意不去,宽慰着我说,孩子,没事,地里的活我还干得动的,等有一天我老到不会干了,站在这里看着的就是我了。
是啊,好在父亲还能劳动,我真的希望父母永远这样,永远都能干得动农活。
播下一粒种子,收获一份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