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从两个方面聊一聊疾病与钱的关系:一是疾病治疗所需要花费的金钱,以癌症为例。二是赚钱与疾病之间的关系。
去年秋天在上海住院期间,姐姐调侃我说,我就是行走的人民币。仔细想了想,我已花了超过二十万,这二十万换做钞票该会带来多么强烈的视觉冲击啊!真是幽默而贴切的比喻呢!
众所周知,癌症治疗就是个无底洞,早期的还好,一旦到了中晚期,往往是不停地往里面倒钱还得不到好的效果。第一次手术那段时间,我以为手术完了就好了,好像也不用花那么多钱啊!妈妈为什么说恐怕以后要把房子卖掉为我治病呢?走到现在才发现,当时真是too young too naive了。后续还有很多治疗,介入不贵,但是太过于痛苦,微创做一次两万五,发烧去医院至少两千起,肺部放疗一个疗程三万,中药不能断。更可怕的是肝肿瘤随时可能复发,肺部肿瘤放疗就像打地鼠一样,打完这只那只又长出来了,这个时候,连心疼钱的资格都没有了······
期间尝试了天价的靶向药,这也是当时肝癌治疗唯一的一线用药,我别无选择。明知道会有很可怕的副作用,明知道有效率很低,明知道中华慈善会发起的吃满六盒就可以免费领药是一个坑,我还是抱着可能有奇迹的心理往里面跳。肿瘤复发的恐惧,无药可用的尴尬,多少肝癌患者不都是心甘情愿地往火坑里跳。这是德国拜耳的药,卖了很多年了,在中国的价格高得可怕,两万五一盒。每次吃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吃下的仿佛是钞票,然后也每天警惕着副作用的出现。刚开始,没有什么感觉,两周之后,皮下出血,整个人变得可怕,打电话给药代,他们说会消退的,我就放心了。再后来,每天腹泻,无法进食,无法起床,再后来,大把地掉头发······我都忍着,因为期待看有没有效果,检查之后,发现肝功能完全紊乱了,之前经过多次治疗的摧残肝功能还坚挺着,多吉美破坏了我的肝功能,还对肿瘤治疗一点效果都没有,我真的不能忍。
至今为止,依然不明白明明有效率如此之低,还那么多临床工作者推荐肝癌患者尝试靶向药,用失去正常生活的能力去换得几个月的苟延残喘真的有意义吗?我在想,如果当时没有吃这种药,我还可以留着很多钱治病,还可以长发飘飘,肝功能依旧正常,还可以有很多余地接受后续的治疗······你们体会过每天早晨醒来枕头上都是头发,伸手一抓,双手都是头发的恐惧吗?曾经对理发店老板开玩笑说,我的头发这么多以后就不担心掉头发了,哈哈哈···老板说,会掉头发的时候,多少都会掉光,不会掉的,几根都挺在那儿。一语成谶,这不就是我现在的情况吗?每天晚上睡觉都要戴着帽子,光光的头真的很冷啊!
人的肉体是多么地脆弱,世间的疾病太多。年轻的时候可能感觉不到,等年纪大了,机器磨损,就会有所体会了。只是,我们国家要实现病有所医恐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吧!毕竟人口基数大,不可能将好的福利覆盖给所有人。
这段时间,澳门赌王的儿子何猷君很出名,翻看他履历的时候不得不感叹真是优秀的青年才俊啊!只是看到他对媒体说的:我认为年轻的时候没必要太在乎身体,现在连大脑都可以换了,未来的医疗技术很发达,应该将有限的时间用于工作。我真的不敢苟同,因为我丝毫没有感觉到现在医疗有多么发达。进了医院你会发现,能治愈的疾病并不多,医生能做的也只是尽力延长你的寿命。而且,面对很多疾病,医生也只会对你说一句抱歉,无能为力。
比如癌症晚期,多少人不是尝试了各种先进的治疗方法之后还是撒手人寰,癌症至今未被攻克。乔布斯坐拥无尽的财富,可是在胰腺癌面前不是依然无力回天。李开复在患有淋巴癌之后告诉我们,工作和养生其实根本不冲突,他曾经以为自己是一台精密的机器,可以日复一日地运作,生病之后才发现正是之前的生活方式为疾病埋下了祸根。
每种结果都有它的原因,最近听到教会里一个弟兄的事情,肝癌晚期,开了好几个厂,发了很多财。可是躺在医院里最割舍不下的还是年幼的儿女,不断地祷告希望上帝能留他在世间······我懂,尘世中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的无能为力。我工作的时候也经常无法保证自己的饮食,睡眠,也面临各种各样的压力。所以,很欣赏很佩服那些将工作和生活协调得很好的人,不仅取得了事业上的成功,还能有超高的寿命。比如:宋美龄,钱学森等等。
求医不如求己,这是真的。医院是一个可怕的,让人胆战心惊的地方,所以我们更应该好好爱惜自己,莫到亡羊补牢的田地。如果有太多身不由己,那就尽量使这些身不由己对身体的伤害降到最低。
以上是一个过来人的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