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剥开一只橘子。从中心撕下橘皮,顺着脉络,似是撕开一尺未逢裁剪的布料。
还未曾遇到炊烟袅袅起的安闲,还未曾掷下慌乱岁月的静守,还未曾于波澜壮阔中立得坚定,便已匆匆被连根拔起,一抖那细腻松软的泥土,纷纷落了个两三寂寞,以及一片苦涩。
橘皮已被剥去,露出橙色的果肉,一挤那果汁便要溢了出来,似要掀翻满杯的水,外加庞大盐湖的分量。
那怎能被说成是柔情?那怎能被命名为柔情?到底是我不懂如何将休整与出发连接在一起,不明如何将壮阔的海洋浓缩成一杯盐水,更不解如何将眸中两三碎碎欢喜丢进漆黑的夜。
橘子被一瓣一瓣分开,是否有如花瓣一样沾挂一丝丝香气,末了将整一书桌的困顿平庸消除,以延续生生不息的希望呢?
那就赠给你们吧,自疏离夜晚起始,至迟迟黄昏休止,更将微凉之风揉进满杯潦倒,夜之明朗、日之昏暗便由此出发。
“尽倾江海里”是了,合该将那一瓣两瓣的温暖舍进迷途,与江海一同咬岸边的泥土去,以汇进广阔大海去。两瓣柔情赠卿否?该允那一句“是”,以慰慌乱中的一点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