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于农村,从小与沟渠泥土打交道,去过全世界最远的地方,就是隔壁村,每五天便逢一次大集的农村集市。小A说,小时候特别喜欢去那里,因为有好吃的冰糖葫芦,还有好玩好看的公主发夹。
这个世界,好像除了大集的乐趣,童年再也搜寻不到的美好。30岁的小A,这样对我说。眼神是忘不记,看不清的模糊,却平静的深不见底。她说她的父母,是冤家的缘分,算命先生曾经也这样告诉过他们。小A觉得可笑又可悲,又似乎不得不去相信。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尤甚的是拳脚相向。小A说父母凶狠互相伤害的样子,多少次在幼年的梦中惊醒。初时吵架时,全村的人,都出动了,劝解的,拉架的,大家忙的'不亦乐乎'。随着次数一次次的增加,一次次的鸡犬不宁,一地鸡毛,村里的好人们,再也不见了。儿时目光所记得的,是背后那戳破脊梁的闲言碎语,和再也爬不起来的阳光明媚。
尤记得一次,好像成了终身不离的阴影,每每总在无边的暗夜爬出。又是一样的夜晚,又是一样的不平静。弟弟撕心裂肺,光屁股,坐在地上哭喊着的情景,一次次闪现在小A的脑海。两个称呼为人父母的人,又一次点亮了暗夜之光,煤炉上的锅,在院子里欢快的舞动,在脚少开出不一样的花,那种儿时别人家,不会有的花。一切结束了,小A的爸爸坐在路边的草堆边,几个村民围坐着,抽着五毛钱的烟,那些忽明忽亮的微光,好像再也照不亮小A,暗的不找边际的天空。
突然,几个村民似乎想起了坐在不远处,泣不成声的小A,“去看看你妈妈呀”,“你不怕你妈想不开啊”,“真没用,养你也白养。。。”只听见耳边不断传来大人们的责备与批评,好像因为自己,才是问题的罪恶根源。小A说,不懂为什么,好像那一次,对她的心灵伤害的最大,说不清的大。人大概总是会渐渐麻木吧,小A说她小时候,会劝父母离婚。身边的亲朋好友,觉得她不懂事,是个异类。或许自己真的是一个异类。
那些解不开的伤疤,总是不能诉说,好像没人会懂,好像无能为力,便只能在每一个夜晚,在心里发芽,扎根,开花,长成心里,大大的一个结,再也解不开。小A三十了,至今未婚,亲朋好友,都在劝,都在开导,好像结婚是火车的轨道,偏离一点,便会有性命之忧。只有小A自己清楚,婚姻才是青春,人生的坟墓,一跃便万劫不复。一地鸡毛的凌乱,自己可以带着自己远逃。
小A说,成年了,长大了,知书达理了,就连善良也渐长了,看见不幸的人,更能感同身受了,施舍街边的乞讨,爱护他人的弱小。可是父母婚姻的不幸,已深深根植于大脑的每一根神经里,随着血液在流淌,又怎么可能轻易忘掉? 这却让我听的泣不成声了。
是啊,看过那么多的公众号,读过那么多的文章,关于心理学,关于原声家庭。有的声讨,有的支援。有的说自己的痛苦,不要怪罪于父母,有的说原生家庭的记忆,将伴随一个孩子的一生。可是我知道,有些记忆,是你无论如何,也戒不掉的。父母的言传身教,就如你永远的基因记忆。
如果今生有幸,偶遇良人,我愿意用尽一生的运气,护佑孩子们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