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60后女生,曾经被家人逼着换亲,被逼着早早辍学,现如今活得怎么样?

如果不是发生在我身边,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必然相信换亲是非常古老的话题,与我这样的年纪风马牛不相及。

六七十年代,地处偏僻的小村庄,烟火稠密,人丁兴旺,鸡飞狗跳鸭叫,一家兄弟姊妹五六七八个。

有小学毕业远离学校,有止步于初中毕业,高中以上学历很少,不到三分之一。

那些个因为特殊原因,早早辍学的女生,如今生活得怎么样呢?

先说说被家里逼着换亲的那五人。

其中一个,性格比较刚烈,月黑风高夜逃出芦苇荡,跑到了上海。她前脚走,后脚换亲的嫂子离开她哥。哥哥想不开,把自己吊到大树上,母亲眼见儿子没了命,半瓶农药了结了自己,父亲从此只剩半条命。现如今,她年过六十,终身未嫁,形单影只过日子。

为什么换亲女子不敢逃?一身系挂几条家人命。父母哥哥往往跪地哀求,一把鼻涕一把泪,要是女孩不答应,就死在眼面前。

🧚♀️🧚♀️🧚♀️🧚♀️🧚♀️🧚♀️🧚♀️🧚♀️🧚♀️

小丽大眼睛,白净净,水灵灵,像是城里生城里长。初中没毕业,给得过脑炎一半痴呆的哥哥换亲,所嫁男人瘸着一条腿。

小丽婆家距离芦苇荡三四里,男人往来芦苇荡做点小买卖。我在小街碰到小丽几次,她还是一笑脸灿烂,还是一说话轻轻,看不出多少忧愁与沮丧。

她说婆家对她很好,大事小事都听她安排。

岁月流转。

自家楼房砌在镇上,儿子安家城市她出了首付款,儿子召唤她就去城里,其余时间,她与瘸腿男人按部就班过日月,白天侍弄蔬菜与庄稼,晚上跳跳广场舞。

另外三个换亲女同学,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我向他人打听,得知她们一个嫁的是远地方,不晓得具体情况,另外两个日子过得稳稳当当(详细情况我以后再问)。只要男人学好,女人善于持家,丰衣足食不成问题。

🧚♀️🧚♀️🧚♀️🧚♀️🧚♀️🧚♀️🧚♀️🧚♀️🧚♀️

除了换亲,还会因其它原因中途辍学,毕竟兄弟姊妹多,父母想着少一个读书不打紧。

小兰跟我同一个村同一个生产队同一个班级,我们经常玩在一起。

小兰一双眼睛特别大,长得像后来的“小燕子”。

初二那年,她嫁人了。开始不同意,哭得要死要活,后来架不住生病的姐姐声泪俱下。

姐姐老实,受婆家欺负,于是,就要妹妹嫁给本村“名门望族”,这样,自己多个依靠。

男人把小兰捧在手心,久而久之,小兰悬浮着的一颗心渐渐落实到过日子上面,她的泼辣与能干也渐渐显露,顺势当上大队干部,把小日子过得热气腾腾。

一双儿女先后在一线城市安家,小兰从村干部岗位上退下来,来到一线城市,帮助儿女打点超市操持家务,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能够发挥余热,心情愉快。

她有时跟我视频聊天,邀请我去她农村独门独院三层小楼住一阵,屋后小河洗洗刷刷,门前瓜果蔬菜吃不完,小鸟整天枝头闹喳喳。

🧚♀️🧚♀️🧚♀️🧚♀️🧚♀️🧚♀️🧚♀️🧚♀️🧚♀️

五琴跟我家住得近,初二念到一半学理发,后嫁小镇农村结合部。男人自恃城里人,不大瞧得上芦苇荡女子五琴,话里话外看轻,处处压五琴一头 ,甚至当着五琴面撩骚婚外女子。

五琴不再委曲求全,主动结束婚姻。哥哥嫂子认为五琴丢人现眼,娘家断断回不去,五琴只身去了大城市。

小吃店打工,纺织厂穿纱引线,车站门前流动摆摊……兜兜转转,五琴嫁给了城市打工人,老公祖宅拆迁安置划归城市。五琴生下一儿一女,全部拥有一线城市户口与住房。

去年,小儿子考取研究生,五琴人逢喜事精神爽,邀请我去她家做客,陪我逛逛大北    京。

五琴退休工资拿了有八年,继续做酒店保洁,钱多不坏菜嘛。

🧚♀️🧚♀️🧚♀️🧚♀️🧚♀️🧚♀️

我们公社当时有七个村,朱琴来自偏远小村庄,与我同桌一年半,成绩也与我不相上下 。她比我既聪明又勤奋,如果坚持上学读书,念大学十拿九稳。

我初三毕业考取县高中,她却放弃中考,直接回家嫁人。

之后,我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她境况如何。

今年中秋,有同学告诉我,朱琴男人去世早,朱琴一个人把女儿拉扯长大。女儿没有辜负她的期望,考取南京医科大学,成了南京某医院一名外科医生。

朱琴现在正常住南京女儿家里,领带一对孪生孙子孙女,很少回老家。

我忍不住赞叹,当年朱琴读书成绩好 ,女儿算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

我同学中,数四霞境况有些特别。

机灵鬼,脑子好使,考试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但四霞也没能参加中考。

我当时不晓得具体原因,直到她嫁人之后发疯病,我才明白个大概。

四霞父亲早逝,四霞爷爷与叔叔全疯(我之前文章写过) ,三个哥哥两个半疯,那么,四霞生病,可能来自遗传。

我高中放假回家,有时小街遇见 ,她会一直对我笑,主动走近招呼我。我父母家人,把我拉开,不允许我搭理她。

比较幸运的是,四霞嫁了一个好男人,带着她进城治病,不离不弃照顾她,直至她神智恢复。

清醒之后,四霞好像换了一个人,田上田下忙碌,里里外外干活,似乎要把失去的时间补回来。

有一天早上,我走出单位办公楼,去马路对面买豆浆油条,居然看到四霞蹲在巷子口卖螃蟹,原来她儿子已考入市里最好高中,并且进的是强化班。

她早出晚归,把芦苇荡螃蟹弄来市区贩卖 ,每天披星戴月奔波于城市与乡村,既可看到儿子,又赚到了钱,一举两得。

后来,儿子去省城读985,四霞继续买卖水产品,与市区水产品摊位结成固定供应关系。

🧚♀️🧚♀️🧚♀️🧚♀️🧚♀️🧚♀️🧚♀️🧚♀️🧚♀️

还有几个女同学,就不详细叙说了。她们早早去苏南,从给鱼摊位打工,到自己做水产品老板,安家苏南,买了苏南店铺。

我本文所写几个女同学,经历跌宕起伏 ,像是讲故事,自然不具备普遍性。

当然,经历跌宕起伏的,也不止她们这几个,她们之前有多少?她们之后有没有?

这些,我都不清楚不了解,我可能抓一漏百。

每个时代,自有其时代特点,但肯定越来越进步,愚昧与落后必须被甩在陈旧的过往的时代。

跌宕起伏之外,我的同龄人大多数,要么为农,要么打工,要么做点生意买卖,过的是一份按部就班小日子,默默无闻,不被注意,泯然于众。

我也如此,小民百姓,不例外,当不了官,发不了财,老老实实度光阴。

毫无疑问,肯定的是,我同龄人中大多数,已经离开农村,要么通过自己打拼安家城市,要么客居城市,帮助儿女操持家务,领带孙子辈。

我当年凭借读书跳出农门,如今看起来,我与她们殊途同归,都落脚城市。

想当年,她们羡慕我夸赞我,因为我读完初中顺利考上高中,再通过高考,改变自己做作为农村柴禾妞的命运。

现如今,我羡慕她们夸赞她们,因为她们孙子孙女绕膝,城市有套房农村有住宅,进可攻退可守,城市乡村两相宜,而我,农村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唯一的孩子至今在大城市无根无底,像浮萍一样漂着。

🧚♀️🧚♀️🧚♀️🧚♀️🧚♀️🧚♀️🧚♀️🧚♀️🧚♀️

我心向往之又求而不得的,她们稳稳当当拥有。

她们在我眼里,才是人生赢家。

当然,换亲是陋俗,必须被批判;有条件不读书早早辍学,不值得推崇。

我是说,她们十六七岁年纪,左右不了自己,被家庭推着走,此后四十年,她们积极作为,顺势而为,努力改写不被钉牢的命运。

我羡慕她们如今拥有的生活,也不是就此贬低自己技不如人。

事实上,关起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打开门家家一地鸡毛一言难尽。

我要说的是,我羡慕夸赞她们是真的,我幸运自己一路顺遂上学,也是真的。

她们比我多走弯路多吃苦,我比她们多上几年学读几本书 ,彼此只是选择不同,只是生活方式不一样,本质上没有高低之分,就像吃饭时有人选择青菜有人选择萝卜一个样。

作家李修文在文章中写到:山林与小镇,寺院与片场,小旅馆与长途火车,是他的山河,唯有写写写,是近在眼前的自我拯救,是他游历山河的袈裟。

那么,我不妨拾人牙慧。

鸡零狗碎烟火俗事 是我的山河,每天读一页书写一段文字,则是我游历山河的袈裟。

我很幸运,能够自由置身这样的山河,随性拥有这样的袈裟!

最后编辑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社区内容提示】社区部分内容疑似由AI辅助生成,浏览时请结合常识与多方信息审慎甄别。
平台声明:文章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由作者上传并发布,文章内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简书系信息发布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禁止转载,如需转载请通过简信或评论联系作者。

友情链接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