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缘很短,但也有过一回。
但只那一度相逢,旋即分道。
我自知无情,却又佯装一个卿卿我我的多情人。
你怨我多情,却不知我是个不惧生生死死的无情人罢了。
我读尽你全篇的历史,
在我初见你的那一瞥时间。
戴面具的男人
醒来的时候看了看周围,躺在地上的人们同样打量着其他人,拍拍身上的土,大家纷纷聚拢了过来。这片废墟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石台,坐着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欢迎”。面具下毫无感情的传出两个字,淡淡的如同说了一个“嗯”。伴着这句“欢迎”的是面具男随意地把玩着自己的黑宝石戒指。
“二十出头?不对,也有可能是三十岁,可是那样的语气说两个字还听不出太多……”一个男孩子自己不停地自言自语。旁边一头金发的女子看了他一眼——银色的头发,稚嫩的脸庞,看这身材,运动细胞一定很发达。还有,看他刚才的分析,一定又是个爱出风头的傻小子,而陷入思考僵局时那一下挑眉,还有点小坏小坏的可爱。那么,金发女子心想,我来帮你接下去吧。
“二十七岁左右,看这颈部线条和身形,以前该是个身手不错的家伙。”以前也许是个什么部队的人吧,但是肤色并不像每天都训练的样子,所以,该有许多年没有脱离黑暗了吧?可是奇怪,那他怎么会这么年轻呢?金发女子蹙了蹙眉,又接着说:“那枚戒指对他很重要,玩弄戒指看似漫不经心,可是都是下意识的动作。这枚戒指应该陪伴了他许多年,所以这家伙的弱点该从这枚戒指下手”。应该和女人有关吧,金发女子没有说出口,而是坏坏一笑,盯着面具人一字一顿:“而且,还是个帅哥”。
“大姐,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环境,我们是个什么情况,你拉业务也挑准时间吧。”一身皮衣的墨镜男冲着金发女子嘟囔了一句。
金发女子脸色变了下,随即恢复了笑容:“什么叫拉业务?说得你多了解我一样。”墨镜男推了一推眼镜,吊儿郎当地说:“打量男人前扬下巴,眯眼睛,分析男人嘴角上扬,得出结论咽口水,咬嘴唇——”墨镜男突然靠近金发女,在她耳边继续说道,“很明显你是干什么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石台上的男人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那么,”他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停在一个女孩子身上,他从没有见过那样的眼神,在这种情况下,既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自我防备,也没有救助与不安,他从她眼中看到的是玩味和期待。他看了她一会儿,接着说了下去:“那么,你们九个人,是不是应该互相认识一下?至少,在临死前。”他面具下的嘴角,向上扬着。
破碎之都
白柚其实并不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那年她九岁,一场轰炸突然毁了整个城市,现在想想那是场战争吧,从始至终她耳边只有石块崩坏的声音和无尽的耳鸣。
从那天开始,整个城市成了一片废墟,灾难的降临释放了黑暗力量,每每入夜,整个城市就被恐怖淹没,僵尸游走,怪兽横行,稍不小心就会死无全尸,而这情况持续了一个月。一个月后,一队军人模样的人进了城,他们簇拥着一个叫伽摩的戴着面具的男人,这个男人派军队守护着城市,说是守护,不如说是控制,这些人守着城里的人,入夜便不允许出门,携带武器或任何让他们感到有威胁的物品通通会被收走,每次的反抗者皆以失败告终,前一日豪言壮语的勇士,第二天就被发现吊尸在城市中央的钟楼上。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更没有人看过伽摩的样子,他们私下都称其为黑暗军团,而白柚曾数次透过窗帘偷看伽摩的样子。
哥哥在白柚12岁那年被抓走,和所有年轻男子一样,被勒令去西北角那一片巨大的废墟上建起一个高高的石台,四周环着五行阵,而白柚知道,这石台只是个无关痛痒的存在,真正可怕的地下的工程,哥哥被秘密调去地下修建,就再也没有回来。
而在哥哥杳无音讯三年后,也就是白柚16岁那年,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不,是刚刚开始。
“白柚。我叫白柚,你们叫我柚子就好。”白柚定定的看着石台,轻轻吐出一句。
沉默被这句处变不惊的自我介绍打破,大家暂时忘记了忐忑,纷纷或多或少的介绍了自己。
最先开口的是那个一头银发的小伙子:“你好,”他转向白柚:“柚子?听起来很解渴的样子。”又挑挑眉,在白柚变脸前赶快接着说:“陶肆,你们叫我桃子就好。”学着白柚的语气,陶肆邪邪地笑看着她。
白柚嘴角一阵抽搐,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住了,本想骂他一句,却在看到他冲自己眨了眨眼睛后咽回了肚子里。
“你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金发女子点了一支烟,半开玩笑地将云雾吐到陶肆的脸上,然后咯咯地笑了起来:“桃子?你以为装个水果就能跑到妞儿啊?你还是太嫩了,以后跟着姐姐混,姐姐罩着你。”轻轻挑了下他的下巴,金发女又笑了起来:“以后叫你阿肆了。”
“还真是个妖孽啊。”墨镜男看着这一头金色长发,伴着女人的笑声突然一阵眩晕。他上前两步,看了看不动声色的伽摩,转向其余八个人:“何寞别,不是水果,你呢,妖孽,你叫什么名字?”
“姬瑶花。”金发女继续吞云吐雾,一脸认真的说出了这个让人吐血的名字。何寞别干咽了两口口水,努力的接受了下这个名字。“这是个人名吗?这不是电影吗?你怎么不说你叫盛崖余啊?真是没谁了。”
金发女轻哼了一声,略显心虚地说:“爱信不信,我就叫这个名字。”何寞别拿她没办法,只好作罢,“行吧行吧,你爱叫什么叫什么 ,我就叫你妖孽。”金发女仔细的皱眉想了下:“嗯,那你们就叫我妖妖吧。”
两个人争执完,这才想起了其他人,转向另一侧,剩下的五个人还一言未发,柚子打量着那个黄头发,齐刘海的女孩,女孩似乎感到了柚子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然后目光便又移开了。沉默了一阵,她才开口:“罗刹。”然后又恢复了沉默。而妖妖却死死盯着另一个人-----面无表情却似乎在冷冷观察着全场。“Virgo。”没有多说一个字。
阿肆耸了耸肩——这对儿,还真高冷。
剩下的三个人
似乎是轮到自己了,向前一步,“大家好,我叫荼了了。”然后转向最后两个人:“你们呢?”
大家齐齐看向最后还没说话的两个人,目光落在了两个人十指紧扣的手上,都意味深长的惊叹了一下。
有意思,看着眼前的一幕,伽摩扬起了嘴角,荼了了,这就是你的名字么?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伽摩并没有打断他们。
男人高高大大地护住身后的女朋友,先开口:“吴征。”然后用力握了下女孩儿的手,像是安慰她别害怕一样,然后接着说:“这是我女朋友云希。”
“大家好。”女孩有点紧张,但并没有太多的惊慌失措,大大的眼睛,清澈的眼神,笑起来两个小酒窝。
荼了了看着眼前这对儿男女笑了,但却充满了鄙夷,可是突然吴征望向她,她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干脆调转头去,定定地看着伽摩。而荼了了没想到的是,伽摩也正定定地看着她。
伽摩回到石台中央坐下,又再次玩弄起那枚戒指。九个人互相认识了以后,似乎又回到了该有的氛围。他们看向伽摩,等待着这个男人一声令下。
“都认识了?除了——那些早认识的以外?”伽摩抬起头,再次看向了荼了了。
死亡选拔
自从伽摩带领黑暗军团控制了这座城市第四年开始,便会每年举行一次所谓的选拔,随机从18岁以上30岁以下的年轻人里挑选9个,然后分成三组进行各种所谓的训练,直到一组脱颖而出,这三个人会得到一大笔奖金贴补家里或者购买武器,要知道这是获得武器的唯一途径,有了武器,就可以对抗那些夜里横行的鬼魅了,也就意味着不用手无寸铁地当他们的盘中餐。
自那时开始,家家户户便从小训练自己的孩子,智商高的训练脑子,身体好的训练身手,谁都想让自己的孩子赢,但是谁却又都怕选中自己,因为判断输赢的唯一标准,便是你是否活着,哪一组全死光了,哪一组便输了。
可是这样的比赛规则仅仅维持了两年,噩梦就开始了。
第三年的游戏依照惯例进行,获得胜利的三个人得知家中亲人已经收到了奖金和武器的消息,正准备离开,伽摩出现了,还是一样的平静,不动声色。他告诉三名胜利者,游戏的规则从今年开始便改了,他们三个要接受一场更加残酷的考验,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活下来的那个将成为城市核心力量中的一员,共同守护这里。
突如其来的变卦让几个人都陷入了绝望,一起并肩作战的队友竟成了对手,获得胜利的人竟要沦落到和黑暗军团为伍。
伽摩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看着他们从喜悦到害怕,从希望到绝望。他带领三个人来到最后的考验地点-------石台下巨大的修罗场。
没人知道他们在里面经历了些什么,三年以来每次活着出来的胜利者也都绝口不提,而这石台下的修罗场,就成为了所有人的噩梦,这个巨大的石台,就像这座城市的墓碑,冰冷而残酷地存在着。
新的规则
伽摩看着荼了了,发现她并没有承认的意思,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既然你不承认,那我来帮你,伽摩侧头和身边的一个白衣男子轻声低语了几句,白衣男子身子震了震,猛地抬头:“这……可以吗?”“路可,你不要什么总都质疑我,这游戏,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伽摩一挥手,路可只好照做了,这个伽摩,这么多年了,依旧这么固执。
路可走向前,向着九个等待的人宣布规则:“今年参加选拔的各位,有幸赶上了我们的新选拔制度。”路可停下来,看看伽摩并没有收回成命的意思,只能继续说下去:“今年的游戏规则,你们作为一个整体队伍,对抗历届获得胜利的赢者。”路可看着九个人的表情,特意留意了一下那个荼了了,只见她皱了皱眉头,但眼神却有一丝期待。“这次的内部分组,也是新规则的内容,你们九个人要分成五组,两两组合,最后剩下的那个人只能和对手剩下的那名选手组合在一起,也就意味着,除了比赛时你们是对手外,其余时间,也会备受折磨。”路可停了下来,指了指队伍中五个女性——“你们最好别被剩下了。”
“你们说话一直这么奇怪吗?听不懂的说”,阿肆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我说,你们的内部组合是男女搭配,组合成情侣,所以最后剩下的一定是个女生,”路可神秘地一笑:“剩下的那个就要和对手组合成临时情侣了。想想每天身边的人是接下来比赛可能杀掉自己或者死在自己手上的人…….所以你们一定要慎重哦。”
“所以你们就是这样么?杀人,死亡,
在你们眼里就是好玩不好玩而已?”罗刹开口,却依旧没有看任何人,没有任何感情或语气的一句话。
大家听了这句话都沉默了,阿肆撇了撇嘴,打破了这凝重的气氛:“我说,那历届赢家里据我所知只有两个是女的吧?那其他人怎么组成情侣?”
路可笑笑,这次笑的很好看,以至于荼了了那个瞬间暂时忘记了眼前的这个白衣男子的双手曾染上过多少鲜血。
“他们并不需要遵守这个规则,这个规则,是伽摩特意为你们定下的,好好享受吧。”
妖妖打量着这个路可------似乎和伽摩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这个人总是带着笑容,说话柔声细语,听起来让人很舒服。可是,妖妖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这样的男人,她知道,是最危险的。
分组
Virgo看大家都没有直接开口,径直走到罗刹面前:“喂,一组吧。”Virgo不喜欢自找麻烦,眼前这个话不多的女人也许是最好的选择,清静。
“好。”罗刹还是简单的回答。
“看来第一组已经分好了。”伽摩打开结界大门,示意两人通过。“欢迎进入训练场。”面具下的双眼变得深邃起来。
妖妖见Virgo和罗刹一起穿过结界大门,不禁有些失落,为什么失落呢。她也说不清楚,难道自己有点喜欢那个冷冰冰的家伙?
“走吧,妖孽,人家都进去了还看什么看啊。”何寞别推推眼镜,自己向结界走去。
“我有说过和你组队吗?”妖妖看见他那副欠扁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嘴上说着,还是嘟着小嘴跟了过去。
“组一队?”白柚还是一样安静,轻轻拍拍陶肆的肩膀。陶肆想开口又怕碰一鼻子灰,正在纠结怎么办的时候,被白柚突如其来的主动吓到了。“我….我….好好好…..当然好。”
跟在柚子身后,陶肆看着她一摆一摆的马尾,觉得心里痒痒的。
又剩下他们三个人了,荼了了在分组的整个过程都很尴尬,要是刚才没那么沉默是不是就不会被剩下了?她想,但是似乎他们都很搭啊,我去添什么乱。想到这荼了了看看剩下的一对儿,又在心里轻哼了一句,添什么堵。
“别磨叽了,快进去吧,好奇心有那么强么?非要看看谁剩下了?”荼了了带着微笑话中处处带刺。
听到她这么说,吴征松开云希的手,朝着荼了了走了过去。“这么久不见了,没想到在这里见到。”
“嗯,快进去吧。”不要在我面前晃,不想看见。
“对不起,可是现在云希是我女朋友,我很爱她,我必须对她负责,我欠你的,我知道,但是我不会再辜负她。”
“嗯,说的真对,可你不欠我的,不要瞎想,都过去这么久了,快进去吧。”带着你的那什么一起滚。。。。
“唉,有事随时找我,你知道你有事我一定会帮你的。”
“嗯,快进去吧。”别逼我翻脸。
“。。。嗯,走了。”看了一脸微笑的荼了了,吴征知道她从心底里拒绝了他和他的道歉,但是此时他觉得自己仁至义尽,而且重要的是现在他身边的云希。“走吧。”吴征一把搂过云希,路过荼了了身边时,云希抬头看了一眼这个高佻的女孩子,荼了了冲她条件反射的笑笑:“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