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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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于一个孩子来讲,下雨天是个欢乐的日子,可以穿雨靴,打雨伞,享受父母的接送,最开心的是可以玩水,最意外的收获是看到雨后的彩虹……

下雨之前父亲会早早回家,收拾或遮盖怕淋雨的粮食或农具,而我会打扫庭院,清理出水口的杂草,石块,保证小院儿的排水通畅。

这是我和父亲之间的一场配合。对于一个并不能承担更多农活的孩子来讲,每当这个时刻我都会有满满的责任感和成就感,因为每次这种简单的工作都会得到父亲的认可和赞赏。

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讲,每次下雨之前都无异于一场“抢收”,因为院子里,房顶上除了晾晒的粮食,还有很多的农具、平时的生活用具和家禽。

收拾东西的时候父亲的脸是严肃而紧张的,安排我做什么的时候语气里充满的是信任和坚定,我觉得自己像极了他的战士,不再是那个让他娇宠的女儿,当大雨袭来我们跑进屋子的时候,庆幸、激动、成就感伴着咚咚的心跳开心的不得了。

夏天的雨后,清新、凉爽,空气里充满青草、树叶和庄稼的味道,池塘的蛙声和树上的蝉鸣相得益彰,踩在松软的泥路上有“沙沙”的伴奏,这时的父亲会点燃一支烟,站在田间地头儿看一看有没有庄稼倒覆,积水有多深,或者跟相遇的人打声招呼,看云开日出,雨过天晴,而我在那烟草氤氲的范围内正仔细寻找被雨水冲开洞穴的蝉蛹……

下雨天的夜,雷声、雨声中也是无聊的,不开电视,甚至灯光吃完晚饭后也是熄灭的,父亲是权威的,因为他说这是为了避免雷电,可是这样的雨夜好漫长,父亲便会跟我们讲雨天遇到的“大事”,大约也不过是雷击或者幻觉之类的事,可每次他说起来都充满灵异的感觉,当事者都是毫无常识的“傻大胆”,母亲会在其中应和几句,但我并不感兴趣,小孩儿只关注这样雷电交加的雨夜,厚厚的云层里会不会真的有“龙”。

雷雨交加的夜里,父亲是最晚休息的人,当睡醒一觉,睡眼迷蒙里依然还看见一闪一闪的烟头和氤氲的烟雾,那时的我并不明白,并不是父亲不困,他是担心风雨太大在这样的深夜会出现意外,墙垣倒塌,树木被拔起折断的事故在那个年代久远的村子时常发生,在那烟火的一明一灭中是一种对家园的守卫,当第二天雨过天晴,我们欢呼着找蝉蛹,淌水,玩泥巴的时候,父亲在一切平安无事后终于能在清凉的早晨补个觉。

又是下雨天,加了衣,带了伞,也不再是轻易滑倒的小女孩儿,但却依然怀念被一双大手牵着的感觉和儿时那些简单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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