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豆芽记(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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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危受命「2」

是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世间如此,战场如此,球场也是如此。    

五3班队员雄赳赳气昂昂地上了赛场,就觉得一股劲风刮来,再一睁眼,对方球员已经满身杀气从天而降了。他们目光坚定,冷静沉着的样子让对手不禁心慌。杨关他们强自镇定,心想:虽然来者不善,但可能也是虚张声势而已。    

可一打起来,杨关和队友才发觉自己错了,错的不可收拾:今天的六年级队员与昨天的形成鲜明对比,今天这是虎狼之师啊,在自己队伍里来往奔突,完全不给自己拿球的机会,何止!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而且投篮技术之高令人闻风丧胆,三步篮毫无悬念。开赛仅仅十分钟,比分已经成了11:0。    

场外吹着溜溜笛的王益达急了:"老师老师他们这是来报仇的啊!"沈暮雪看着赛况,觉得自己班没戏了,但还是叫了暂停,至少打乱他们的部署嘛!围在老师身边的五3班队员们,完全没了昨天的得意劲儿,他们似乎不约而同的想起老师昨天的话:他们只是不擅长打篮球而已!那今天碰上擅长的了!

"没关系!"沈暮雪说,"总有人比我们优秀,他们投篮准度高,这是咱们比不了的,所以接下来就防守为主,不让他们碰球,不让他们投篮!"  

  "给他们捣乱!"王益达尖着嗓子叫唤。

给人家捣乱,这事儿说来容易,可做起来就……

一场恶战拉开了帷幕:五年级的孩子身高不够,只好跳起来挡,跳起来捣乱,跳着跳着,俩人撞了。

往左上方窜的杨关撞了往右上方窜的白小雪,白小雪没啥事儿,杨关整个人都拍到了地上,顿时摔的脸儿煞白。    

比赛再次停止,沈暮雪陪着杨关去了医务室。操场上的事情就全交给了这群孩子。  

"杨关受伤了,换替补啊!"  

"换谁啊?"  

  "别磨叽了,时间快到了!换投篮准的!"  

  "投篮最准的在医务室躺着呢!换能防守的!跑得快的!"    

就这么一句话,众人把灼热的目光对准了刘小豆,刘小豆如坐针毡:"我不行不行,连球都没摸过啊我!"    

王益达一个箭步冲过去,拽起刘小豆的领子:"长手了没有?长腿了没有?属你跑得快,上去吧你!"

刘小豆骑虎难下,想要辩驳几句已经枉然,恍恍惚惚中,感觉有人把杨关的队服套在他身上,然后被拉扯着上了赛场。  

还不如每天早晨读英语呢!这回丢人丢大了!

比赛一如既往的艰辛,五3班在夹缝中进了两个球,除此再无收获。终于,奇迹再度出现,球被传到了刘小豆手上,刘小豆见周围阵势,一阵心慌,俩眼无神的抱着球不知该怎么办。    

"跑!刘恺睿!跑啊!"五3班的啦啦队不遗余力的大喊,声音杂七杂八,声嘶力竭,"快跑,传球,别落到他们手上!"    

刘小豆不会传球,但会跑,跑起来竟没人追的上。对手追不上,队友也追不上,跑到球篮底下又发愣。  

  "投!刘恺睿!投篮!"     管他什么会不会,往上扔吧!咬着牙闭着眼往上一扔——进了!    

操场观众啦啦队炸了!连六年级的队员都懵了:这是上来了匹黑马?  

"刘小豆加油!"陌生而熟悉的声音传来,刘小豆突然一惊,是漪漪,漪漪在六年级的队伍里给自己加油!    

更热闹了,五年级喊着五3班加油,六年级漪漪他们班喊着六年级加油,五年级真棒!     尝到甜头的刘小豆茅塞顿开,跑的更撒欢了,其他人抢的更带劲儿了,最夸张的是:刘小豆明知无法突围,也不会传球,于是整个人趴到了球上,打死不给人。其他人自然开始抢,裁判吹了哨,站起身来的刘小豆灰头土脸,满面烟火色,操场上爆笑声,鼓掌声络绎不绝。

下半场的刘小豆,整个人沉浸在"跑,刘恺睿,跑啊!"的节奏中,像极了《阿甘正传》里的男主角,那个天生运动缺陷的孩子,却在一场意外的奔跑中被治愈,他喜欢这种迎头而上的感觉。    

漪漪告诉周围的同学,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那个男生,我们一起当故宫讲解员,他很勇敢!  

比赛以37:17告终,哪怕有力挽狂澜之人,可技术毕竟是硬伤。正准备回教室,漪漪带着一大群男孩儿女孩儿围过来:"刘小豆,给我们签个名吧!"    

短暂的沉默之后,刘小豆的同学们开始起哄。刘小豆窘的要命,自己就是一个替补,除了跑的快点,完全没有优势。他小声推辞:"别,别闹了……"

"谁跟你闹了,横空出世的黑马,不世出的人才!快签!"漪漪不依不饶,其他人都跟着凑热闹。刘小豆削尖了脑袋,一头拱出了人群。    

途径医务室时,刘小豆想起了好哥们儿还在里头躺着呢,应当去探望探望。杨关正半躺在床上喝着水。本来想说"你还没死啊"的刘小豆,一张嘴变成了"没事儿吧?"

"没事儿了,老师让我多躺一会儿,赢了吗咱们?"  

  "你是不是摔傻了,能赢吗?37比17。"    

"这么惨!替补谁上了?"    

"兄弟我。"    

杨关蹭的坐起来:"你?你会打球?"  

"那怎么着?刚才好多人找我要签名呢!"  

"得了吧,臭美,我才不信呢。"    

刘小豆后悔刚才的低调,签个名能累死?搞得自己像吹牛一样。    

然而杨关终究信了,球赛结束后的颁奖,刘小豆获"最佳替补"奖,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站到领奖台上,当接过校长颁发给他的奖状时,刘小豆面部肌肉正紧张的抽筋,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这回,漪漪可见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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