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别处。
奥地利、维也纳、萨尔茨堡、巴黎、伦敦。茨威格生活的每一座城市都为他提供了独特的创作氛围。维也纳——音乐之都,那里的人们尽情享受和平与文明的生活,可以不富裕,但文化很丰盈,甚至在危机初露端倪时,都不会往坏处想。巴黎——欧洲之心,在那里有真正的自由,和各领域的大师交际、交流,无疑丰富着创造的养料,开拓着观察的视野,使之更愿意生而为欧洲人,更坚信世界主义。萨尔茨堡,一座德奥边境的奥地利小城,因为茨威格的驻足及其朋友们的光顾而熠熠生辉,成为全世界文化人的圣地,正所谓山不再高,有仙则灵。从底色上,伦敦就与欧洲大陆的城市格格不入。茨威格在那里开始了隐居生活,却因战争的阴云而每况愈下,成为了流亡者。
从艺术到现实。
奥匈帝国、德意志、一战、二战。目睹哈布斯堡王朝的陨落,见证希特特阴谋的得逞,承受法西斯德国的冲击,生在欧洲之心,活在乱世之眼,又秉承反战主义理念,茨威格的作品经历了从艺术到现实的裂变。19岁便在发表了重要的文学作品,引得文学泰斗的关注,年纪轻轻便崭露头角,进而开启了高歌猛进的文学生涯,直至生命终点。相比于英国人的盲目乐观和绥靖政策,茨威格有如先知一般等待风暴来临,在他的经历中,1929~1933年的经济危机似乎只是个小插曲,欧洲资本主义和民族主义两大阵营的分裂才是决定命运的真危机。他用如椽巨笔去团结文学领域的力量,号召人们反对战争,用行动履行一个大作家的和平使命。
巨星永不落。
激荡,创作,翻译,旅行,协作。不算是传记,不仅是回忆录,有茨威格的创作理念和心路历程,更有他对那四十年光荣与梦想的全景写照。因为生在自由之邦,他又有个自由之心,这便是奥地利之幸,也是欧洲之幸、人类之幸。青年时代,他和同窗伙伴切磋文学创作,就像每一个成年人曾经历过的那样,唯有他走的更远,登的更高。他上学却不盲目听课,全身心投入于自己的创作之中。他和伙伴寻尽某个不知名作家的冷知识,从而练就了钻研的本事,也为伴随他一生的手稿收藏奠定了基础。只是,这段志得意满的自由时光很快就受到一战的激荡。后来,他接受前辈的指点,通过翻译大师的作品来提升文学功力。功不唐捐,他的作品随着四处旅行的生活而不断涌现,每一部都是向上的台阶,铺就了文学大师的阶梯。不确定是他的世界观决定了作品的风格,还是旅行及交流塑造了他的世界观,他愈发地成为一个世界主义者、和平主义者,因为他更加关爱人的自由和生命,甚至为了帮助女读者而直接给墨索里尼写信。然而,不惧威权的文人少之又少,他与诸多大师的协作止步于二战前,他在跟青年时的逼仄住所一样的伦敦出租屋中度过了短暂的孤独时光。至于生命的尽头,还要历经更为激荡的历史才能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