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中的回忆
每当狂风卷集着雪花,走在路上的我都会想起那个荒寒的小村庄,我们姐几个一起徒步奔走在雪地上前去接哥哥的情景。那风雪中的回忆便定格在脑海中,任由岁月挪移也抹不掉我心中的永恒。
屋内,铁炉子烧的通红,连炉筒子根都烧的发红,炕上还放着一个光亮的泥火盆。我依旧在炉子上方搓着手,冻的直呲呵,口喘的白气清晰可见。“大姐,天这么冷,雪这么大,出门眼睛都睁不开了,哥能回来吗?我们还要去接哥吗?”“去,一定得去!越是这鬼天气,就越要去,不然哥拿着东西咋往家走?”“也是啊,那我去穿衣服了,好去接哥回来。”
我穿好衣服,带好毛围脖,包裹的严严实实。这时,三姐、四姐也从外面回来了,二姐在外地工作还没有回来。大姐把煤填好,并嘱咐邻居四婶帮忙填煤,省着哥回来屋子大冷。我们姐妹四个就赶往肖家去接哥了。
妈去世的早,每到过年,哥的回来就成为我们全家的盼望。那一年,我们姐四个走在路上,四处是一望无际的原野,肆虐的风卷集着密集的雪花,像野兽般狂吼着向你扑来,叫你直不起腰抬不起头睁不开眼,只能低着头弓着腰眯着眼前行,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力气。年仅七岁的我当然有点儿吃不消,大姐就让我在她身后,用手用力拖着我走。因为我们太想大哥了,就像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大哥回来,所以无论多么艰难,我们都十分卖力气。在狂风骤雪面前,退缩的不是我们,反而好像是我们把风雪吓怕了似的,风雪被我们顶在脑后,我们站在路边欢呼:“我们到了!我们胜利了!大哥快回来吧!”
每一辆客车慢吞吞地驶来,里面都像装豆包似的挤的水泄不通。每一次停车我们立刻跑上前去,巴望着四处搜寻着看看有没有哥。没看到哥,我们立马像泄了气的皮球,蔫头耷拉脑地撤回来。可远远的瞄准又一辆车的时候,便又立刻亮了眼,如同打了鸡血般冲向道边,等待着车上有大哥出现。一次又一次失望过后,一次又一次希望地企盼,终于在夕阳快落山的时候接到了大哥。
四姐的眼尖,我的嗓门大,一声“大哥”的呼唤,大哥从拥挤的人群里奋力挤向了我,大姐伸手接过大哥手中一个又一个包,分给了我们几个,我们一帮像喜鹊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大哥,你可想死我们了!”“今年咋回来得这么晚?”“还行呢,今年我们一次就接回了哥,每年得三四趟才接到呢。”“可不是,接一趟大哥可真不易啊!”大哥也不停地询问大姐家中的日子咋样?妹妹们可曾听话?爸爸的身体可好?诸如此类的话问个不停,十分关切。这去时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回来时只四十分钟就到家了。一路的风雪仿佛是一列快车载着我们回了家。到家时,只见我们每个人的帽子上、围巾上、衣服上落满了雪,连眉毛和眼毛都变成了白色,煞是可爱。
爸爸已下班回家,早已等在大门口看他心尖上的大儿子,我们也都拥挤着进了门。
一路风雪一路歌,亲情的话儿说不完,这风雪中的记忆也如炉火一样,跳动着幸福、热情和团圆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