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河湾

      在写下这个标题的同时,我仿佛听到了耳畔传来的阵阵蛙鸣声,鼻端也闻到了一股清雅的荷香,是了!这主题让我追忆起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我的家乡虽属北方,但家乡的河湾并不少,就我所熟知却有三处,若在此生发出“沧海桑田”的感慨怕是会引人笑话,但试想一下,在我所成长的三十多载的人生中,家乡却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村西的荷塘名字叫—野苇湾,印象中并不大,河湾的一侧有一个大的土坡,不知是何原因,土坡上的泥土呈现出少见的赭红色,且寸草不生,关于这土坡,流传有一则恐怖的传说,说之前瘟疫流行时,死去的婴儿都葬在此处,有老人少时见过野狗食死婴,过程传的绘声绘色:倆犬架起婴儿,其中一犬伏地做跪拜状,流程完善后方可蚕食,云云,故事流传已久,真假难以分辨。但之于我印象最为深刻的便是与哥哥提着水桶去捕捞泥鳅的事情了,我主要负责提桶打下手,捕捞泥鳅的重任自然是哥哥的了!我看哥哥捕捞极其简单,一会儿便捉了三四条,也想试着捉一下,双手置于水底的污泥中找寻,凭着滑溜溜的手感,我知道泥鳅已经在握,待到把湿泥悉数抖搂干净合掌的刹那,它竟然溜之大吉了!而哥哥的效率极高,往往一个下午下来,小半桶是不成问题的。

      紧邻村子的荷塘被本家的伯父所承包,夏日里骄阳似火时,我们大部分的时间都泡在那荷塘之中,清冽的河水滋润着双脚,那是消暑的好去处;荷塘的边缘也被大伯开垦了出来,种有芝麻、向日葵等作物,待到花开时节,嗡嗡的蜜蜂在花间川流不息的往来,碧绿的荷叶、黄的耀眼的向日葵花朵,在我童年的回忆中,那是极美的画卷;尤其是到雨季,在一阵急雨过后,去赏那碧绿的荷叶,叶面上的雨滴汇集而成的好似珍珠,一阵微风吹来,那高的荷叶随风款摆,大的珍珠便成了一串珠链,荷花也在雨水的润泽下变得更为娇艳,大自然是技艺最精湛的画师!

      犹记得那年坐在大伯的三轮车上玩耍,大伯自在的哼着歌谣骑着车,蓦然间大伯远远瞧见有七八个半大的孩子在他家荷塘偷采莲蓬,大伯便铆足了劲儿的去追,乡间道路凹凸不平,大伯突然间的加速令我没有防备,刹那间就从车座上跌落了下来,大伯只顾着追逐那群孩童,竟没有发现我已跌落,直到后边的乡人告知才晓得;后来,我哭丧的脸在大伯追回的莲蓬下才得以舒展。

      我家的屋后就是一条河湾,它的名字并不雅—后沟,我想若是把它比作一个人的话,我见识过它的意气风发,虽然现在已垂垂老矣。那时候,河水清澈见底,灯芯草也有许多,家养的一群鸭常在河中觅食,我常被母亲安排去河中捞浮萍喂鸭,散养的鸭子下蛋极勤,蛋的质量也高,腌好的鸭蛋冒着金黄的油,啧啧,香极了,此后,我再未吃过那么好的咸鸭蛋。冬天这里也是我的乐园,我与表弟在冰冻的河面上滑冰、打雪仗,往往玩的乐不思蜀,呵气成霜的季节之于我却是欢腾的节日。

        沧海桑田是不可违的变化,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亦在成长,有一句话说的极好:事物时时刻刻都在变化之中。是了,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有些事物只能留待回忆中去追寻;我们还得继续向前走,去领略那些没有见识过的风景;而那些河湾,希望它们能长入我梦境,让我再多些领略它们风姿的机会罢!

常赢

202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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