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我依旧不太相信,我第一次穿西装出现在公共场合竟然是出现在别人的婚礼上。新郎官是我高中607室友。名字叫白。
算算年龄也不小了,但是高中这帮兄弟中第一个结婚的是他我还是真没想到。这伙计一个典型的“白富帅”。记得第一次相见,是他端着盆子从宿舍楼的公厕里出来,光着膀子,老远一看“哇,白雪公主”,走近一看“哇”一口老血,我第一次见长的这么磕碜的“白雪公主”,平胸不说,还有六块腹肌。原来是个男的。这算是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在那不久,班主任老李头喝醉了,然后找我们住校的学生开个会,整顿一下纪律。走到走廊上的时候,群人之中突然看到一个白影拔地而起,飞身一跃,基本够到了屋顶的横梁。我心一惊,心想:我草,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跳这么高。后来我才知道白是特长生,百米二级运动员,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是文化课在上高中之前也是班里第一。
与白初识,大家一致认为他是个即低调又高调的人,低调是因为他从来不声张,高调则是因为他也从来不隐瞒,只要你问他就说。坦荡荡这一词用在这里再适合不过了。当时,宿舍7个人6个光棍,只有白有女友。白每天与女友一起吃饭,他女友在楼下八班,而白在楼上六班,每次下课铃声一响,白就会迅速下楼出现在八班门口,在那个高压的高中生活中如此小资的恋爱简直是羡煞旁人。白自始至终也不认为中学时代恋爱有什么错,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还付出了行动。
我曾问他,你这么嚣张的恋爱不怕你爸阻止?如果你女友在你家楼下喊你,而你爸不让你去,你会如何?白很不屑的说,第一,我爸阻止不了我;第二,如果女友喊我,我一定会在我爸阻止我之前我已经到了楼下。我听了他的答案瞬间无语。心想,我当年也有过类似的经理,同学叫我出去玩,我在我爸反应之前,瞬间跑了出去。玩了一下午回来,差点被我爸打死,那段经历现在想来依旧心有余悸。
于是,我接着问,如果回来你爸要打你呢?白说,如果他打我,那就打吧,反正该玩的玩了,不后悔。就那次对话,不知在今后多少年依旧会时常在我耳边响起。所有一切不敢做的事情都是因为心生畏惧,而当你坦然接受最坏的结果时,你才会发现你所畏惧的事情其实并不可怕,仅仅是因为内心莫名的恐惧。
后来,白还是和当初的女友没有走到最后。也许是因为高中学业压力太大,也许是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也许是因为七年之痒提前到来……不过,我庆幸当年的白最终还是没有对那个横插一脚抢走自己女友的男生大打出手。因为,我从不觉得为挣一个不喜欢自己女孩子而去打架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如果真的出手了,只能说自己输不起。
再后来,白转了学,在那个可以任性的年代他选择了任性,我们寝室几个关系好的人苦劝几番后终究没有把他留在607。
但是我想说这孩子即使走了也没带个好头,依旧是每周五准时来我们学校门口叫着虎子和吴刚去大世界网吧上通宵,偶尔我也会沦陷。总而言之,就是在那个最需要学习的年代,我们几个兄弟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玩。逃课通宵,自习打牌,晚自修在讲台上玩植物大战僵尸,即使现在想来也是刺激的很。
大学之后大家各奔东西,好在大家每年暑假还可以聚个几次,再后来我养成了习惯,从放假回来现在白家住上几天,一块吹吹牛逼,聊聊近期更新的漫画,然后就是打电话联系高中的一群小伙伴,在大世界网吧集合,去吃北新街以及学校后的“春升大酒店”。
然后,有一天我还在上课,收到白的微信,是一张照片。一个小姑娘,也就是大钊现在的老婆(此处省去10000个字)……
再过两天白就要结婚了,我们高中的那群哥们,除了虎子还在努力的考英语四级,其他的都工作了,我们没有像高中时说的那么牛逼,要做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老板,而是都从基层做起,做了祖国建设最最基层的磐石的一粒碎成渣的土;我们再也没有像学生时代那么尖锐的不可一世,而是在磕碰中磨平了棱角学会了圆滑;我们也没有学生时代那么任性自大,而是渐渐的学会弯腰,学会努力,并且在任何不适应的环境中缓慢的成长。
多少年回首学生时代都仿佛刚刚发生过一样,内心依旧把自己当做学生,而事实是我们都已经工作了很久了,那个时代只能成为回忆,最好的回忆……
白居然结婚了,不是炮王晓总,不是最先工作的邱吊,而是白。好吧,祝福你和你老婆,接下来还有五六十年,你们别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