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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月朗星稀,风微寒,我踏着一条有落叶的绿道小径回家。在路上独自走着,哼唱着一支有些年份的老歌,想起清照的诗句来——“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无端地又忆起青春时代的书信来。
那时,车马真慢,一辈子,只能爱一个人,一切都刚刚好。
我们就是在这样的纯真年华相遇。分处于不同的城市,写信成了我们主要的联系方式。白天工作忙碌,写信,我一般会选择在夜深人静的时分。你也是,也会在晚上给我写信。因为,宁静的夜晚,最适宜表达彼此的内心。
一封封书信,鸿雁传书,见证了我们的青春、友谊,后来的爱情。我们都是文学爱好者,都是汪国真、席慕容、三毛的忠实读者,我俩文笔也很优美。见面时,不好表达的话,在书信的字里行间,可以娓娓道来。我们都认为,书信,是全世界最好的情感表达方式。它既像诗一样含蓄耐读,又像梅花一样深情忠厚,在纸墨的清香里,把彼此的心意,慢慢抒写与解读,这极符合我们文艺范的性情与志趣。
写信、寄信、盼信、看信、回信,是我们青春时代独有的浪漫。每一次,公司门卫大叔告诉我,“你有信到了”。我总按捺不住嘭嘭的心跳。爱情,是多么美好的东西,滋润着彼此的心田,让我们精神焕发,青春洋溢,走路带风。
后来,因所在县城企业效益不好,为前途考量,我决定南下深圳闯荡,承诺彼此如果愿意,再等几年,等我功成名就后回来娶你。然而因现实的种种原因,并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你最终在父母的安排下,后来相亲、订婚、嫁人,相夫教子。从此,我们分隔天涯,再无联系。
那些青春岁月留下的二百多封珍贵的书信,我把它整理后装进一只大木箱,并放在老家的阁楼上。后来家人在搬家时,把这箱书信不慎遗失。当时,远在广东的我得知消息,心痛莫名,仰天长叹!别了,我的纯真的初恋!别了,青春最后的一点点念想!
这些年,随着手机的普及,打电话、发微信或短信都非常便捷。我再也没有写过信。科技的进步,已大大提升了沟通的效率。
书信,成了一个时代的沧桑记忆。回想起来,既有幸福、甜蜜,也有伤感、苦涩。就像人生,难免酸甜苦辣交织。
忘掉一个人,要很多很多年,或许这一生,根本就没法忘记。我唱着《在那遥远的地方》,走向远方。如今,远方,成了我诗中的幻梦与精神的追寻。
故园桃花年年开放,只是花下,再无青春的我们。英俊的容颜、美丽的倩影,一切的一切,都会在时光里慢慢褪色。
云中谁寄锦书来?清照的千古一问,今夜,让我在初冬的寒风中咏叹。就把往事交付给南去的大雁,那里一定有温暖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