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国内外都有我的分公司,我的身家更加不用多说,房子、车子、地位等等每个人想要的我都有了,我曾想我这辈子是值了。
可惜好景不常在,我被众多股份持有者和合伙人背叛,我的公司,我的家产,我的心血都一瞬间化为了虚无。我顿时一无所有,刚结婚没多久的妻子也离开了我。我失落到了极点,天天泡酒吧,挥霍我仅有的一点积蓄。此时的我风光不再。在街头,我仍旧穿着原本光鲜的西装,毫无目的地乱走乱荡,我现在究竟是什么?哈!我TM什么都不是。是谁把我弄成这样,是谁?我恨!我恨!我恨那些背叛我的人,用合法途径夺取我的至爱,我的灵魂,我的所有!
我要报仇,我要他们付出代价。正当途径不能把他们怎么样,那我就用自己的方法。我偷偷潜入其中一个合伙人的家中——亦即是我的家。当我一败涂地的时侯,他用我的财产买下我的别墅。原来美好的事物经他一弄,都沾上他的贼味。我沿着水管悄悄地爬到我的房间。果然,他贪婪的睡在我的床上,他旁边还睡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不就是我的妻子吗?我顿时怒火中烧。房间的窗户是打开,我溜到厨房,打开煤气开关,然后坐在客厅沙发上,我在等,我在等煤气布满整个别墅。我踩在窗户边的水管上,向屋里扔了一个打火机。“轰”,整个房子燃烧起来了,滚滚的浓烟升起,尖叫声不断,接著有两个火人从窗口跳下来。我走近他们烧焦的身体,面不改色地看见粉红色的肌肉。
这就是背叛的的后果!
我站在他们的尸体前暗笑,警车和救护车逐渐来到这里。很好!非常好,你们看见了吗?你们就是见证人,见证我如何惩罚罪人!
我慢慢走到警察的面前,他们全部用枪指向我。
“为什么,我只是杀死该杀的人。你们应该感谢我清除社会上的垃圾!”我不明白他们的行为,替天行道有错吗?我挥舞着手,边走向他们边大喊。
“砰!”
我的左边小腹突然开了一个小洞,流着暗红的鲜血。我缓缓的跪在地上,我再感觉不到任何痛楚,我心里只有一片宁静。
“别……别让我离开,我,我给你们所有东西。”
“我要的不是你的钱,我要的,是你的血。”
“不要过来…不要…啊!!”
我从黑暗中惊醒,是梦吗?我的手脚都绑上了,我不断的挣扎。但无论我如何用力,都是没用的。我想起来了,我已经在这里几天了,好像是精神病院!我看到护士不断在走廊进出。她们会定时帮我注射药物,打完之后头会很痛,犹如一只怪物想钻破我的头骨破壳而出。这种生活我受够了!每天不知在做什么。我还有事情要做!我要出去清除垃圾!这是上天给我的使命,没人能够阻止我!我等待了好几天,可能是几个星期,或可能是几个月,这些药物把我弄得整天神智不清,连日期都记不住。可是我没有因此而丧失意志,因为我脑海有一把雄厚而温柔的声音:“你还有事要去做。”这是上天交给我的任务。
我不停等待,现在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待,直至到进行的一天。为了那一天,我这里安守行为,可以解开束缚,使药剂的注射次数减少。现在我的头脑已经差不多恢复好,我可以继续深深思索上天给我的提示。
终于,那一天来临了。在深夜时分,病院发生火灾。我熟睡时忽然嗅到一阵刺鼻的气体,我马上起床。浓浓的黑色气体从门隙溜出。直觉告诉我这些气体是有问题的,于是我把一条浸上水的毛巾,盖着口鼻,俯着身,慢慢爬走。
出到走廊后,发现浓烟已布满整条通道,好在这里尸体不多,还算顺畅。尸体大部份都是医院病人,他们脸部发紫,显然是缺氧而死。我一直在爬,但这走廊好像是走不完的,我感到背后的温度愈来愈高,毛巾的水分也快烘干。更坏的是,我开始觉得头晕,是缺氧的征兆。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不,我不会死。我是上天所赐福的人,在我没完成任务之前,他是不会接我走的。
“你继续去,出口就在不远的前方。”
他回应我了!尽管我现在唇干舌燥,他的声音仍是如此的清晰。我爬得双肘破皮,流血,而黑烟都随时间变得浓厚…我根本就看不到尽头,浓烟把我的双眼蒙蔽,使我失去希望。可是我深信他的指引,他是我黑暗中的明灯。我张开我的双眼,尝试看破那该死的烟幕…渐渐地,有一丝暗绿光从黑暗中射出。这…这…是逃生通道的绿光牌!我把手上的毛巾抛开,一拐一拐地奋力跑到出口处。
我撞开厚重的防火门,我正想踏前一步时,有什么东西把的后脚拖住。“救…救我…”我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在说话,我转面一看,是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抱着我的脚跟,用一个无力的眼神望着我。我的良心驱使着我想要就她,可是我刚想过去拉她一把,忽然一阵热浪扑面,我看到一团火快要冲了过来,我没有办法,只能残忍地把防火门关上了。我贪婪地呼吸,把仍残留在鼻腔的烟味喷走,之后我沿着楼梯,跑到底层。通道的出口处直接连接到医院外的草地,我出到外面,出奇地宁静,皮肤感受到湿润的空气,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我回头望向医院,所有窗户都雾出大量浓烟,刚才如果我走迟半步,恐怕也会变成那些紫面人一样。
“啊!”的一声划破宁静。
什么叫声?从哪里来?
一片黑影从天上掉到地面—是一个人。我吓了一跳,他的身体直接趴在我的面前。他身体接触地面时冲力太大,把头压碎了,我的衣服都沾染了些酱红色的脑浆。突然脑子一晕,闪过了一些画面,我差点吐了出来,我气急败坏地踢了一脚尸体。这一脚踢完后,我更累了,我坐在草地上稍作休息,不一会,我慢慢听到微弱的救护车的声音。
该死的!我还想坐多一会!
我乏力地用双手撑起身体,看到刚刚掉下来的人身上背着一个双肩包,我急忙从他身上拿下来,从包里翻出了一件医生的衣服还有些现金,我换上衣服,背着包缓缓地走到医院门口,拉开铁闸。天渐渐亮了,远处便是一望无尽的森林。我拼命地走,为免被人再捉进精神病院,我决定远离大道,选择走住崎岖山路。我对于接下来要做什么完全没有头绪,我完全只靠本能反应地走每一步,我不停前进,走累了就睡,饿了就找树皮吃,偶尔好运可以找到一两只松鼠,剥皮生吃。说真,血腥的滋味我还可以接受。初时我还不太习惯,但逐渐地,我开始尝到血液里的甜味,比又苦又刺口的树皮好得多。至于饮用水方面,老天待我不薄。每逢口渴,我都可以自然地找到水源,河流、湖泊等等。有一次我连续几日一滴水都没喝过,前进亦不是,后退也不是。正当我以为死期将至的时候,云层忽然隆隆作响。一点雨珠落在我的手上。接著有更多,更多的掉下来。这些雨珠十分有重量,打得我混身疼。但我不理,我只管在张开口,把雨点吞进肚里。
我不停前进,我不知道我走了多少公里,走了多少的日子,我感觉到季节的变化,由原来的多雨炎热,到后来的红叶落尽,先前更是白雪纷飞。虽然寒风阵阵,可是我没有感到寒冷,需要水时直接抓一把雪塞到嘴里。一路上我没见过任何人,动物都十分少见,走得还算安心。但我每走一步我的危机感就重一分,是我内心的问题吗?
四周的树木开始变得了无生气,明明已经是春天,平时绿叶已长出,这里什么变化都没有,依然的死寂,依然的枯竭。地面干得裂出深坑,一条虫都找不到,只见满地枯枝。
我很害怕!我不知道等着我的是什么?我不能犹疑!这是上天给我的任务。我要去完成。
忽然我的头有突如其来的剧痛,痛得我张不开眼睛。大脑深处传来一阵阵的隐隐的痛,一波比一波强。我想走到树下挨一下,但双脚不听使唤了,麻木了。身体在趴在地上,满地的枯枝把我刺得遍体鳞伤,了,所有伤口同时流着鲜血,我却感受不到痛楚,好像这根本不是我的身体。
我的耳朵失去了原有的听力,耳根只有呜呜的杂音,还有一个男人的耳语。
是谁,是谁在我耳边?
我伸出双手向前乱摸,可是我前面跟本无人。
我吃力地张开双眼,我看到一片黑幕,间中闪着七色,这些闪光刺得我眼睛疼痛。隐隐约约,好像有一个男人站在我面前。
过了好久,我睁开了眼,我现在看到的不再是幻觉,而是确确实实刚刚我倒下的枯林。
我尝试移动一下手脚,都没大碍。只是头脑有点迟钝。我双手撑着地面,用力把自己推起,原本盖在身上的一大推枯叶纷纷掉下来。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枯叶?我究竟睡了多久?原来是我睡着了。唯一可以证明的是刚被枯枝插伤的部位,我看看我的手臂,我的大腿,别说是血,就连一点痕迹都找不到。我还在原地张望,想不通。
“窗户外面,院子站的那个人就是他。”一个白大褂模样的人对着围着他的几个人说。
“他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他的之前情况你们是知道的,普通公司职员,因为他上司炒他鱿鱼,再加上他和上司一直有矛盾…具体的案件,你们都知道,很残忍,看得出他一直都有精神问题。”
“刘医生,你说根据你们的观察和治疗,他案发时是什么精神状态,他是否有刑事责任能力,这对他的判决结果很重要。”
“你们看到他对面那个男人了吗?这两个月来,在这里他唯一会和那个男人谈话,据我们了解,自从发生那件事后,他就对对面那个人诉说自己的幻觉,持续五天时间,并且每隔一周他会忘记之前的事情,如此反复循环。这些都是精神分裂和癔病的表现,在药物的作用下,我们通过间接提问和他对杀上司的某些片段的映射幻觉来看,他是有人格障碍的,我们可以判断出他作案当时是处于精神失常的状态,他是属于限制刑事责任能力的精神病人,处罚须减轻,可能会免除死刑。”
之后这几个人交谈了许久,医生在他的精神病司法鉴定书上签了字。
没过了几天,他被法院的车接走了,他坐在车里面无表情地望着那棵枯树发呆。车走出精神病院大门时,视线被围墙挡住了,他转过头来,嘴角上扬,盯着前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