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凉

俗语道:一场秋雨一场寒。老话说的还是挺应验的,昨天一场狂风秋雨,除了给久旱的土地带来甘霖外,还为人们送走久不消退暑热。由于前阶段迟迟未减退的酷暑,把本来睡眠质量就差的我折腾得两眼发暗,夜间浑身燥热躺在床上辗转翻侧难以入眠,导致白昼昏昏沉沉无精打采。

昨天夜里,一觉睡至今晨四点多,这可是我久未体验到香甜梦境呀。先是被搬运垃圾车轰隆隆的响声弄醒,接着便听到街巷环卫工人清扫树叶挥舞竹扫帚的“唰唰”声。我知道,以后一段时期,够环卫工人受的,秋风扫落叶得让他们忙乎一阵子。

此际,我心情舒畅。难得能够享受如此美梦,应当感谢上苍的恩典,终于给人们带了舒爽之天气。我早早便起了床,如同往常一样穿着短裤短衫上了街。

刚走出楼宇门,一股寒凉便直冲面门。因我仍旧穿着昔日薄衣短衫,一阵带着寒气的晨风迎面扑来,令我不禁接连打了几个寒噤。来到街面,今天街道上溜马路的人好像比以往少了许多。我想大家一定与我一样正享受着秋日舒爽还沉浸在梦香之中吧。

偶尔也有一两个人匆匆从身旁擦肩而过,从众人身上的衣着变化看,也能感受到今天早晨的清凉与往常迥异两样。行人像我这样穿着的也有,但不多,大多数人都换上了长袖衣装。小城街道,一向积风,带着寒凉的秋风不是时迎面吹来,让我感到一阵阵寒意传导至全身。我便与众人一样,加快了行进步履,好让身体尽快热起来,以驱逐周身的秋凉。

步履加快,还真管用,体温渐渐升高。驱走了寒气,我开始游目四周。街巷两侧高大的法桐树上,树叶在晨风吹拂中,翩翩起舞,树冠依旧茂密如伞,但许多树叶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碧翠如滴,一些枯黄树叶摇摇如坠,树上黄绿相间的格局倒也为深秋的景致增色不少。

树下金黄的落叶铺满了街道两侧,晨风过处,树叶便四散而去;人们踏在焦黄的枯叶上,足下不时发出“嚓,嚓”之声。我不想破坏可怜落叶的残骸,在满地铺金的地面上腾挪前行。怎奈落叶太多了,也有少许因躲闪不及被我误踩足下,碾得稀碎。见落叶知秋浓,我不知从何时起,也学会了如楚国宋玉一样,开始悲秋了。

街道上的人逐渐增多,环卫工人挥舞扫把的双手不见停息。刚刚费尽力气将落叶聚拢到一起,还未等撮走,就被一阵淘气的晨风给吹散。环卫工人们无奈地反复重复着日复一日那单调的动作。我观察到所有环卫工人都是青一色的老年人,他们整日穿街走巷,黝黑面庞上由于无情风霜地雕饰遗留下的皱纹沟壑纵横;他们的腰身已不再坚挺,佝偻伏行的身躯,令人见了感伤不已。

萧瑟的秋风将万物雕琢,让它们失去春夏及初秋时的繁茂;岁月的风霜无情地增添着人们的年轮,暮年的人们与秋风中万物一样沐浴风寒的考验。但他们又有本质上差异,万物只能被动地面对深秋的寒凉,而人类勇敢地与衰老做斗争,就像许多环卫工人一样,偌大年纪仍然发挥着余热,为社会贡献着自己微薄的力量。

秋凉中,最能考验哪枝梢上哪片叶子最坚韧、最顽强,坚持到最后一个从树上坠落的,便是整树上生命力最顽强的那片叶子。暮年始终坚守岗位的人,都是强者,众生的榜样与楷模。

可见,秋风秋凉是最好的检验场。优胜劣汰,一目了然。愿众生万物在考核中,都能取得好的成绩,让生命更有意义,多与日月共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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