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不是六月

志向无限远大,转眼各奔天涯,一个人走在街上看见当初的晚霞。--《逝年》

    她说,九月才是离别的季节;我说,六月是潮湿的季节,脚上、眼眸和心里,湿漉漉。

    今年的雨季来的格外的晚,女孩子们早已收拾好心情穿漂亮裙子戴好看帽子,天公却并不理解这份悸动,硬是接连着洒了好几天的大雨。平日操场上散步的小情侣不见了,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帅小伙不见了,在初阳湖边早读的学子也不见了,我撑着伞,并没有塞耳机听歌,心里颇不宁静。穿着雨鞋,我可以肆无忌惮地踩着水,路边半人高的草草花花却只能耷拉着脑袋,逆来顺受。高大的木棉树和香樟树并不害怕,张开它们强壮的臂膀,畅快地呼吸吐气,散发绿意。

    如果我是毕业的学子,我会再多看几眼那晃晃悠悠的校车,它也不是每天都能满载而归,平日里就是稀稀落落,像极了千与千寻里的海上列车;如果我是毕业的学子,我会再多看几眼崇师广场上的彩旗,它也不是每天都能受人瞩目,更多时间里都是静默地立在那里,以无言的正气,以无憾的坚挺;如果我是毕业的学子,我会再多看几眼启明湖边的垂柳,它也不是每天都能摇曳生姿,在无风的日子里,它只能拼命抽枝发芽,待到风来,再叙述它的情怀。可惜我不是毕业的学子,无法切身体会那种复杂的心情,是否不舍、憧憬和愁绪并存?又幸而我不是毕业的学子,还有一些时光去看更多眼。

    正值江南的雨季,并没有撑油纸伞的姑娘。不知何去何从,我找了附近的一个面包店坐了下来,靠窗,窗总能避免墙带给我的压迫感,也让我蜗居在自己小世界的间隙能浏览到外面世界的繁华和时间的流逝。拿出随身带着的kindle,不到五分钟就沉浸了其中。反思自己阅读的水平,真可能仍处于初级阶段,任由着小说作者带我行走、四处看看,不用自己想问题、分析利弊,不用自己做艰难的决定,也不用自己为决定负责。而侧目望向窗外,现实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又挤上心头,把自己围了个水泄不通。难怪有人说,每个人都要保有两个世界,一个是手中的世界,一个是心中的世界。怀有心中的世界,你才不会被手中的世界冲昏头脑压得喘不过气来;把握手中的世界,你才不会被心中的世界遗弃和嘲笑。

    没有一个人不想踏平手中的世界的围栏,拥抱花红柳绿的心中的世界,但生活的经历无时不在告诉我们:心中的世界不是高蹈于云端的快乐福地,它其实是一个人在手中的世界里不断出发、抵达的结果。

难得的一场雨季,难得的一次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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